沈观见右侧炮管哑火,左侧光墙已出现细密裂痕,立刻深吸一口气。左手背的金瞳亮得灼眼,他抬手对准残兵方阵,喉结滚动间,一个清晰的音节从唇间溢出:“倒。”
话音未落,左手背的金瞳瞬间黯淡大半,体内 17% 的语言能量被抽空,皮肤下的金色脉络从手背延伸到小臂,像退潮的树枝般隐去。无形的声波化作透明长鞭,带着淡金色纹路横扫战场,空气泛起层层涟漪,连远处的石碑都微微震颤。
百名残兵同时膝盖一软,“扑通” 声被真空削弱成细微震动,却仍在地面砸出浅坑。有人想握紧枪械,手指却不听使唤,步枪脱手落地时,零件散落的轨迹竟顺着声波纹路排列。队长咬牙撑着地面想抬头,喉咙里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下意识伸舌,却发现舌头在口腔里打了个死结 —— 舌头上竟浮现出与链舌鞭一致的 “封口” 刻痕,越挣扎越紧,像被无形的绳套勒住。
最荒诞的一幕骤然出现:队长的舌头突然挣脱控制,从嘴里伸出来,像条灵活的鞭子左右开弓抽他耳光。每抽一下,就有断断续续的电子音从他喉咙里冒出来:“217 年 3 月 17 日,你封口了矿工老王……217 年 4 月,你沉默了护士小李……” 周围的残兵看得目瞪口呆,却连惊呼都发不出来,只能张着嘴,眼里的惊恐顺着脸颊滑落成泪。
沈观走到队长面前蹲下,左手背的金瞳重新亮起,一束金光刺入对方瞳孔 —— 这是 “真相回溯” 的强制触发,需消耗 5% 的语言能量。
队长的眼球快速转动,瞳孔里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三年前的矿道,墙壁渗着浑浊的水,远处传来 “救命” 的微弱呼喊。他穿着橙色救援服,手里的测压仪指针疯狂跳动,嘶吼着 “是炸药!有人炸了支撑柱!”,突然被身后的人捂住嘴。那人戴着 “YF-09” 徽章,徽章中央嵌着塔主的家徽 —— 一只闭嘴的金属鸟,注射器的寒光刺进脖颈时,他看见对方领口的编号 “YF-09-01”。
醒来时舌头肿得像石块,喉咙里卡着特制的哑药胶囊,面前的人扔给他一套制服:“要么当静音狗,要么永远闭嘴。” 画面消失的瞬间,队长的眼泪涌出来,舌头 “啪” 地落回嘴里,打结处自动解开,舌尖的疤痕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 那是被割断舌筋的痕迹。
沈观从口袋里掏出暗金色车票,车票边缘的孽镜纹路像液态金属般流动,“17 层” 字样的下方刻着极小的 “孽镜台”。“下去说真话,还来得及。” 队长颤抖着接过车票,指尖刚碰到纸面,车票就燃起无温的金色火焰,火焰顺着手指爬向胸口,烧掉了 “?” 徽,露出底下模糊的编号:“J-1789”——J 是救援兵的标识,1789 是他的入伍编号,编号旁还有 17 道细小刻痕,那是他救过的人数。
见队长投降,其余残兵纷纷举手,有人扯下 “?” 徽,露出底下各异的旧标识:矿工的标识刻着 “西矿 17 号洞”,记者的标识是微型相机图案,医生的标识嵌着半片听诊器碎片。白鸢踩着碎铁环走过来,剪刀在战车外壳的接缝处划了一圈,“哗啦” 一声,外壳被整个掀开,露出内部的银色装置 ——“人声放大器” 的线路板上,不仅有 β-04 的手写签名 “用声音撕开沉默”,还有个涂鸦的喇叭图案,旁边写着 “给沉默开个洞”。
“是 β 的开源广播原型机。” 白鸢指尖划过线路板上的改造痕迹,“塔主加了吸音模块和神经毒素发射器,把救人的工具改成了武器。” 沈观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孽镜碎片,碎片泛着淡蓝色光芒,边缘锋利如刀。他将碎片按在放大器的接口处,指尖泛起金色能量,与碎片的蓝光交织成新的线路纹路 —— 那是由 “言”“声”“真” 等文字符号组成的电路。
半小时后,半人高的 “移动人声台” 出现在原地,花瓣状的喇叭展开时,每个花瓣上都刻着不同的元音字母,底座的 17 道波纹对应幽都的 17 层。沈观对着话筒试音,清嗓子的声音通过喇叭放大,化作温柔的飓风席卷碑林,飓风所过之处,残兵们脖子上的静音环纷纷爆裂,“噼啪” 声此起彼伏,像给死寂的城市点放了一串鞭炮。一名老残兵摸着脖子,突然哭出声来,声音沙哑却清晰:“我终于能说话了…… 三年了,我连我儿子的名字都没能喊过……”
移动人声台突然 “滴滴” 作响,屏幕跳红:“已劫持幽都主频,剩余能量可支持 17 秒无删节广播。” 沈观深吸一口气,按下播音键,声音瞬间通过无数城市喇叭扩散开来,每一秒都像锤子砸向幽都的谎言:
1 秒:“217 年西矿塌方,37 人死亡,负责人李坤是塔主亲弟,塌方当天正接收矿难幸存者的器官移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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