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的手还在抖,不是怕的,是气的。那块玉贴在掌心,冰得像刚从坟里刨出来。他盯着拼好的青玉,裂痕对得上,字也看得清——“谢氏婉清,魂归南岭”。
他娘的名字,第一次被人写在明面上。
穆映雪蹲在他旁边,刀横在腿上,眼睛没乱看,就盯着他手里的玉。“你别愣着,这玩意儿有怨气,沾久了伤神。”
江么没动。他脑子里全是刚才血池里的画面:石头垒的台子,底下渗血,一块玉压在上面,火光冲天,有人被烧成了黑影。
那时候命官残魂往他脑袋里塞东西,疼得他差点当场抽过去。现在回想起来,那不是幻觉,是记忆。
“你说圣女不能嫁人?”江么抬头。
“嗯。”穆映雪点头,“傩族规矩,圣女终身不得婚配,血脉纯净才能镇地脉。”
“那我妈呢?她嫁了我爹,还生了我。”
穆映雪抿嘴,没说话。
江么冷笑:“所以她是逃出来的?还是……被赶出来的?”
“都有可能。”穆映雪低声道,“南岭祭坛三年一启,若无人主持,地脉就会裂。可要是圣女失踪,族里就得找替身,甚至强行唤醒血脉。”
江么听得脑仁疼。他以前觉得他妈就是个普通将军夫人,病死的,葬礼办得低调,连碑都没立。现在倒好,名字刻在玉上,埋在南岭,跟什么祭坛扯上关系。
“这块玉是从鬼婆婆断臂里爬出来的。”他说,“她看见这块玉,反应不对劲。她不怕死,但她怕这块玉露出来。”
穆映雪皱眉:“她在怕你妈的事曝光。”
“对。”江么把玉按在额头上,“我要看看它还能告诉我啥。”
刚闭眼,太阳穴就像被人拿锥子扎了一下。头痛得厉害,眼前发黑,耳边嗡嗡响,像是有无数人在低语。他咬牙撑着,想用系统扫一眼玉佩的信息。
眼前浮出血字:【亲缘怨气浓度97%,匹配母系血脉,来源:南岭祭坛残印】
还没等他细看,血字一闪就没了。
“不行。”他睁开眼,额头全是冷汗,“刚被命官残魂顶过脑子,现在使不上劲。”
穆映雪一把将他手推开,抽出骨刀,在地上划了个圈。刀尖过处,地面裂开一道细缝,泛起淡淡的红光。
“我布了个简易傩阵,能挡点阴气。”她说,“你现在魂不稳,再硬来,轻则吐血,重则变傻。”
江么翻白眼:“我能傻到哪儿去?本来就不聪明。”
“那你更得省着点用。”穆映雪瞪他一眼,“你想查真相,也得活着查。”
江么没吭声。他低头看着玉,手指摩挲着那行小字。谢婉清……这三个字他从小到大一次都没听过。爹从来没提过,府里下人也不敢说。他就这么稀里糊涂活了二十年,以为自己是个纨绔少爷,结果现在告诉他,他娘可能是傩族逃出来的圣女?
“你说……”他声音有点哑,“如果我妈真是圣女,那我算啥?半个异族?还是私生子?”
穆映雪看他一眼:“你是我见过最烦人的半吊子,别的我不管。”
江么咧嘴一笑,笑完又皱眉。头越来越疼,像是有人拿铁丝在脑浆里搅。
“不对。”他突然说,“那祭坛不是封印地。”
“啥?”
“我在血池里看到的画面。”江么闭眼回忆,“石台、压玉、火……不是封印仪式,是献祭。有人被烧死了,就在那个台上。”
穆映雪脸色变了:“你是说……你妈她——”
“我不知道。”江么打断她,“但我梦见那个地方塌了,山顶裂开,下面冒黑烟。而且……那块玉,是压在尸体上的。”
两人沉默。
风刮过来,带着腐土味。远处黑市的灯火已经灭了大半,只剩下零星几点,像死人眼里的光。
穆映雪伸手把玉拿过去,对着月光看了会儿。“玉上有祭纹,和我们族里的古印一致。但方向反了。”
“反了?”
“正常的祭纹是顺时针,这块是逆的。”她指着玉面,“逆纹代表诅咒,或者……背叛。”
江么心头一沉。
他娘不是正常死去的。她是被当成祭品烧死的?还是因为背叛了傩族,被处决?
“她为什么要逃?”他喃喃道,“逃到江府,嫁给一个将军,生下我……然后死在那儿?”
穆映雪摇头:“我不知道你们族里的事。但我知道一点——圣女一旦觉醒血脉,就再也离不开南岭。除非……有人帮她遮掩。”
“比如?”
“比如用命换命。”穆映雪盯着他,“用别人的命,替她挡劫。”
江么呼吸一滞。
他想起小时候发烧,娘抱着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夜。第二天,府里有个丫鬟死了,说是突发恶疾。没人多问,他也忘了。
现在想想,是不是……那就是替命?
“所以她一直在躲?”江么声音发紧,“躲傩族,躲祭坛,躲她的身份?可最后还是没躲过?”
穆映雪没说话,只是把玉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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