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光穿透寒晶原的刹那,星暖只觉脚下一空,整个人被一股冷腥的风裹着往下坠——不是冰原的干冷,是浸着咸涩的“沉海寒”,连刚收起的潮暖灯都被激得亮了亮,灯壁上沾着的冰晶纹,一碰到风就化作了细碎的水沫。
等站稳时,脚下已是滑腻的“黑沙岸”,沙粒泛着墨色,踩上去软得像烂泥,还往趾缝里钻着寒气。抬眼望去,眼前是片翻着浊浪的黑海,浪头裹着黑红的“蚀魂雾”,砸在岸上时“哗啦”作响,溅起的水花落在黑沙上,竟烧出了小小的坑——不是火烤的灼,是雾里的“血煞气”在蚀沙。海面上飘着座半沉的城,城墙塌了大半,只剩几根断柱露在水面,墙皮剥落处泛着青黑的锈,城楼上挂着的残破旗帜,被浪打得“啪啪”响,旗面上的纹路早被海水泡得模糊,像团沉在黑浪里的鬼影。
“别碰那水花!”一个扎着渔绳、裤脚卷到膝盖的少年从断柱后冲出来,脚边沾着黑沙,手里攥着块泛着银光的“避浪石”,“蚀魂雾沾着皮肉就蚀‘生魂’,连岸边的‘护沙草’都被蚀得只剩根!我叫阿渔,是‘守海族’的,这‘墨海渊’以前浪里飘着银鱼,沙岸上的‘望潮花’能顺着潮开,城里的‘净海泉’能滤沙净水,可十天前‘血煞浪’来了,浪卷着蚀魂雾,把城冲沉了,望潮花枯了,连我们用来镇浪的‘定波台’都被海沙埋了,再这么下去,城心的‘净海晶’就会碎,整座沉城都会塌,墨海渊就彻底成死海了!”
星暖跟着阿渔往沉城走,黑浪拍岸的声响越来越近,蚀魂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呼吸都带着腥甜。腰间的映心镜晃得更急,镜面里的金光团猛地飘出来,蓝气散开裹住星暖和阿渔,才把扑来的血煞气挡了挡——可蓝气一碰到蚀魂雾,就泛起了淡淡的红,看得阿渔攥紧了避浪石:“这光团能挡血煞?我们守海族的避浪石快用完了,族里的人都躲在沙岸后的‘藏潮洞’,洞里的望潮籽都快被潮气蚀烂了!”
走到海边时,星暖才看清沉城的模样——露在水面的断柱上,缠着泛着黑红的“蚀魂藤”,藤叶上滴着黏糊糊的汁液,一落到海里就冒起了小泡。他将一盏潮暖灯举到浪边,暖光刚触到蚀魂雾,雾里就飘出细碎的银光——是被裹住的“望潮屑”,刚碰到暖光,就化作极淡的水汽,往沉城的方向飘。
“净海晶是沉城的骨,只要能让它重新散净气,血煞浪就会退,望潮花就能再开。”星暖低头看了看脚边的黑沙,沙里埋着点枯黄的花茎,是枯了的望潮花,可被暖光一烘,花茎旁竟冒出了点银芽,“可这蚀魂雾太烈,定波台又在城中央,得先清出条能进沉城的路,让望潮屑敢出来。”
阿渔点点头,摸出个贝壳做的“唤潮哨”:“我试过吹哨引望潮屑,可哨声一出来就被浪吞了,连避浪石的光都被雾压得暗了。藏潮洞里还有些没蚀烂的望潮籽,可没净海晶的净气,种下去也发不了芽。”
星暖跟着阿渔往藏潮洞走,黑浪越来越急,血煞气顺着风往衣领里钻,二十五盏潮暖灯全亮了起来,暖光围成圈挡着雾,可圈外的蚀魂雾还在“滋滋”啃着光壁。金光团飘到前面,蓝气缠上唤潮哨,哨身突然泛了层银光,阿渔一吹,哨音竟穿透了浪声,往沉城飘去——海面上的蚀魂雾,竟淡了些。
“快到了。”阿渔扒开挡路的断木,木头早被海水泡得发腐,一碰就碎成了渣。藏潮洞的洞口藏在黑沙坡后,用几块大石板挡着,板缝里飘出淡淡的净气。阿渔敲了敲石板,洞里传来一阵沙哑的应答声:“是阿渔吗?外面的浪还凶不凶?”
“阿伯!是我!我带了能驱雾的人来!”阿渔推开石板,拉着星暖往里走。洞里的景象映入眼帘——十几个人围着块泛着微光的“净海石”,石头旁堆着些望潮籽,用海草包着,包口的籽都泛了黑;几个孩子裹着渔网状的披风,缩在老人身边,小脸泛着青,连眼神都没了光。
“这位是?”一个拄着渔叉的老人颤巍巍地站起来,渔叉上还沾着黑沙,“能散这蚀魂雾?”
“阿伯,他叫星暖,手里的灯能驱雾,连寒晶原的玄冰都能融!”阿渔晃着老人的胳膊,声音里满是急盼。
星暖将二十五盏灯在净海石旁摆成圈,暖光瞬间把洞照得亮堂堂的,净海石的光突然“嗡”了声,往外散着淡银的气,连空气里的腥甜都淡了。“净海晶被血煞浪裹着,得用‘心潮’净雾——你们心里藏着的‘守海念’,就是能让晶发光的潮。”
他从怀里摸出心暖土,混着道心花的花露,撒在望潮籽旁:“把你们和墨海渊的故事说给望潮籽听,让籽带着念往沉城的方向长,就能开出‘引潮花’,铺条进沉城的路。”
阿渔第一个蹲下身,捧着望潮籽哽咽道:“上个月我爹驾船去捞净海石,被血煞浪卷走了,他说沉城是我们的根,我要让城再站起来!”话音刚落,籽里冒出了点银芽,芽尖缠着淡银的光,顺着暖光往洞外爬;老人握着渔叉,沉声道:“四十年前我在沉城的净海泉边种了望潮花,现在花虽枯,泉还在,我要让它再滤净这黑海水!”望潮籽发芽时,竟长出了细细的藤蔓,藤蔓上还结着小小的贝壳纹;一个裹着渔披风的孩子举着片泛银的残叶,奶声奶气地说:“我想让浪里再飘银鱼,想和望潮花一起等潮来!”籽芽顺着孩子的手往上爬,竟映出了银鱼跳跃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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