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林、李两家人小憩了片刻。除夕守岁是大事,需得养足精神,才好应对这漫漫长夜里的热闹与温馨。
歇醒后,偌大的院落便如同上了发条般,开始了年夜饭前最后的、也是最为热烈的忙碌。
女眷们再次占据了厨房与灶间,油锅重新欢快地沸腾起来,复炸着酥饼与各色炸货,确保其口感极致;各色待烹的肉类被细心腌制,配菜被切好码放得整整齐齐;和面、调馅的准备工作也井然有序地展开。
男人们则默契地承担起力气活,将劈好的柴火摞得如小山般整齐,确保这几日灶火不断,象征着一年的红火与兴旺。
暮色初合时,最具团圆仪式感的一项开始了——全家动手包饺子。
张青樱和孙嘉陵负责调馅,一个准备传统的白菜猪肉虾仁馅,另一个则调试着新想的辣味豆腐猪肉粉丝馅。
“嫂子,你觉得这个咸淡可还合适?”孙嘉陵舀起一小勺馅料递过去。
张青樱闻了闻,点头笑:“嗯,闻起来香辣适口,文远和有银他们肯定爱吃。家中嗜辣的今晚有口福了。”
林文柏和郑秀娘、李文石和江依心两对夫妻负责揉面、擀皮。面团在他们或有力或灵巧的手中揉搓、擀开,变成一张张圆润均匀的皮子。
其余的老少则围坐在一起包饺子。果果也洗净了小手,非要加入。林文松握着女儿的小手,耐心地教她捏褶。
“爹爹,看!果果的,胖胖!”小团子举起一个馅儿都快挤出来的“小包子”,奶声奶气地炫耀。
“哎呦,咱们果果真能干!”林守英立刻捧场,“这饺子实在,一看就好吃!”
满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郑秀娘细心地将几枚擦得锃亮的铜钱,悄悄包进了饺子里,期盼着能为家人带来来年的好运。
今年的年夜饭,依旧讲究“十全十美”。桌上琳琅满目地摆开了十个大菜:
· 林守英的保留拿手菜——寓意福禄寿喜的四喜丸子,以及清爽解腻的大拌菜;
· 张青樱做的象征好运的鸿运当头(香煎红鱼),以及今年由果果“发明”、备受追捧的炸茄盒与藕盒;
· 郑秀娘做的是全家老小都爱的、浓油赤酱的虎皮蛋红烧肉,还有一道应景的板栗烧鸡;
· 孙嘉陵作为辣味主理,奉献了鲜香开胃的酸辣兔丁和下饭神器麻辣豆腐;
· 江依心则做了汤醇味厚的白菜萝卜炖大骨和酸甜可口的糖醋排骨。
主食,便是那热气腾腾的双味饺子。
夜幕降临,十全十美的年夜饭摆满了大桌。烛火摇曳,映照着每一张笑脸。
“来,都满上!”林守业作为家中的“定海神针”,率先举杯,“过去一年,大家辛苦了!愿我们来年,依旧人齐心,家业旺!”
“家业旺!”众人齐声应和,杯中佳酿一饮而尽。孩子们也举着自己杯里的小糖水,学着大人的样子豪气干云地喝下,然后彼此看看,哈哈笑起来。
“起筷,开吃。”林守业中气十足地宣布。大家闻言,纷纷笑着动筷,开开心心地享用起这一年中最重要的团圆饭。
“这个鱼鲜,吃多少回都不腻。”林毅夹了一筷子香煎红鱼,赞叹道。
“最喜欢婶婶做的红烧肉了,盼了好久了!”林睿夹起一大块放入口中,满足地眯起眼。
“那还用说,我娘做红烧菜是一绝!”最好动的林怀远一脸自豪。
“喜欢吃就多吃点,”郑秀娘慈爱地看着侄子和儿子,又给身边的果果夹了一个炸藕盒,“咱们果果想出的菜式,就是香!”
小果果咬得咔嚓响,小嘴边沾了一圈油光,用力点头:“嗯!香!”
“老伴儿,你的四喜丸子还是那个味儿,年席上少了它,总觉得不圆满。”李货郎给老妻夹了块板栗烧鸡,自己则津津有味地吃着丸子。
“嘉嘉,你做的酸辣兔丁也是无人能及。”李文远有样学样,也给妻子舀了一勺兔丁。
“糖醋排骨最好吃,爹,我还要。”李有福再也不是“吃饭困难户”了,举着小碗让爹爹李文石添菜。
林芝兰和林秀茹姐妹俩,一口鲜美的白菜大骨汤,一口酥香的炸盒子,吃得不亦乐乎。
待到饺子上桌,年夜饭的气氛达到了高潮。两种口味的饺子不仅满足了每个人的偏好,吃到藏有铜钱的大人孩子更是欢喜。
小果果吃得腮帮子鼓鼓,末了,还不忘总结:“果果全都喜欢,都好吃!”把大伙儿逗得哈哈大笑,纷纷夸赞她是最公允的“小食评家”。
烛火映照着一张张满足而欢喜的脸庞。杯箸交错,笑语喧阗,一年的辛勤与收获,仿佛都融入了这顿团圆饭的每一道菜肴、每一句祝福之中。
待大家吃饱喝足,收拾完碗筷,林家除夕的另一项重头戏——送礼环节便开始了。与去年男孩子们向姐妹赠送礼物不同,今年,小辈们不约而同地将心意转向了为家族辛勤操劳一年的“三长老”:林守业、林守英与李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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