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个末流宗门,全部的底蕴。是几代人,从牙缝里省出来,又在一次次的危机中消耗掉,最后剩下的,一点可怜的家底。
吴玄跟了进来,看着这熟悉的景象,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他想起自己年轻时,第一次被师父带到这里,那时,这里的架子,至少还是半满的。师父指着那些东西,意气风发地对他说:“阿玄,看到没,这就是我们青玄宗东山再起的本钱!”
一晃数十年过去,架子越来越空,师父也早已化作一捧黄土。而他,现在要亲手将这最后一点“本钱”,也全部押上一个看不到任何胜算的赌局。
他转过身,看着凌云溪,声音有些艰涩:“云溪,这就是……青玄宗全部的家底了。你看上什么,只管拿。不够的,我……我再去想办法。”
说到最后,他自己都觉得这话有多么无力。连宗门宝库都掏空了,他还能去哪里想办法?去抢吗?
凌云溪的目光,从那些落满灰尘的架子上一一扫过。她的眼神里,没有吴玄想象中的失望,甚至没有太多情绪。她的目光锐利而精准,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审视着一片贫瘠的猎场,寻找着任何可以利用的猎物。
“年份足够的星辰砂,有吗?”她忽然开口。
“星辰砂?”吴玄一愣,连忙走到一个角落,在一排木盒里翻找起来,“有,有的。这是五代掌门留下来的,大概……还有三两。”他说着,捧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打开来,里面是闪烁着点点银光的黑色砂砾。
“三百年以上的雷击木心?”
“有!在那个玉盒里!不过只有一小截了!”
“地脉温玉,拳头大小的。”
“这个……好像有,我找找……”
吴玄在她一个个名词的轰炸下,手忙脚乱地在宝库里翻找着。他发现,凌云溪所要的,几乎都是些极其生僻、却又品阶极高的布阵材料。很多东西,他都只在古籍上见过名字,没想到宗门宝库里,竟然真的有收藏。
他像个药铺里抓药的小厮,而凌云溪,则是那位发号施令的大夫。不知不觉间,他心中的悲凉与绝望,竟被这种忙碌冲淡了些许。至少,这些蒙尘的宝贝,终于要在最关键的时刻,派上用场了。
凌云溪一边报着材料,一边在心中迅速构建着阵法的雏形。她要布置的,不是一个单纯的防御阵法,而是一个集防御、绞杀、迷踪于一体的复合型杀阵。以她前世的阵道造诣,只要材料足够,别说元婴,就算是化神强者亲至,她也有信心让对方脱层皮。
只是,青玄宗的底蕴,实在太薄了。很多关键的主材料,都没有。她只能不断地修改方案,用多种次等材料的效果,去勉强替代。
就在吴玄将最后一盒找到的“云纹秘银”交到她手上时,凌云溪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最角落的一个木架。
那木架的最底层,几乎被灰尘完全掩盖的地方,放着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铁盒。
那铁盒约莫一尺见方,通体漆黑,没有任何花纹,也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就像一块被人随意丢弃的废铁。在周围那些或多或少都散发着灵光的玉盒木匣的映衬下,它显得格格不入。
凌云溪的目光,却在看到它的瞬间,凝固了。
她那双始终平静无波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真正的,难以置信的波动。不是惊讶,也不是惊喜,而是一种混杂着荒谬、错愕与一丝追忆的复杂情绪。
她缓缓抬起手,指向那个角落。
“掌门,”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不确定,“那个盒子……是什么?”
吴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愣了一下,随即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那个?哦……好像是不知道哪代祖师从外面捡回来的破烂玩意儿,一直扔在那儿,我也没管过。好像是个锁,但钥匙早就没了,谁也打不开,也没灵力波动,就当是块压箱底的废铁了。”
废铁?
凌云溪的嘴角,不受控制地,轻轻抽动了一下。
她看着那个黑色的铁盒,前世神界,无数神王帝君,为了它争得头破血流,甚至不惜发动神战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而现在,它正被当成一块废铁,安静地躺在一个凡界末流宗门的宝库角落里,上面还搭着一张破了一半的蜘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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