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舟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间充斥着冰冷、绝望和他自己失控气息的排房。寒风吹拂着他滚烫的脸颊,却无法驱散他心头那团混乱的、燃烧着怒火与自我厌恶的火焰。
殿内温暖如春,熏香袅袅,却驱不散他周身的寒意和心头那团混乱的、灼烧的火焰。他靠在紧闭的殿门上,呼吸依旧急促,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她唇瓣的柔软、冰凉,以及那抹刺眼的血腥味。
他抬手,指腹擦过自己的下唇,那里有一个细小的伤口,是刚才激烈纠缠时被她咬破的。细微的刺痛感传来,却远不及心脏那仿佛被撕裂的痛楚清晰。
他做了什么?
他像一个市井泼皮一样,因为嫉妒,因为无法忍受她对另一个男人流露出哪怕一丝可能引人心疼的脆弱,就那样粗暴地对待了她。他捏着她的下巴,用最刻薄的话语羞辱她,甚至……强吻了她,一个他亲口贬黜的、跪在碎瓷上伤痕累累的宫女。
“孤真是……疯了。”他低咒一声,拳头狠狠砸在身旁冰冷的宫墙上,骨节处传来一阵闷痛,却远不及心中那片荒芜的钝痛。
他无法理解自己。明明恨她的背叛,恨她的“从未”,可为何看到容璟靠近她,看到她那副在别人面前可能流露出的脆弱,会让他失控到如此地步?那种仿佛所有物被觊觎的暴怒,那种害怕彻底失去的恐慌,几乎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看到容璟触碰她时那副心疼的模样,看到她闭着眼苍白脆弱的样子,一股毁灭一切的冲动就攫住了他。他无法忍受别的男人用那种眼神看她,无法忍受她可能对别人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软弱!
可他呢?他用最伤人的话语刺她,用最折辱的方式待她,最后,却用这种近乎野兽般的方式,去确认她的存在,去宣泄那无处安放的、扭曲的情感。
“你就那么缺男人吗?”
“你这副楚楚可怜的面具下面,到底藏着多少副面孔?”
他回想起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像回旋镖,狠狠扎回他自己心上。他怎么会对她说出如此刻薄、如此不堪的话?
而她那句“殿下以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奴婢无话可说”,还有最后那空洞死寂的眼神,更像是一盆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让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此刻的丑陋和不堪。
他烦躁地扯开衣领,觉得这殿内的空气沉闷得让他窒息。他走到桌边,想倒杯水,手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茶壶与杯盏碰撞发出清脆却刺耳的声响。
“来人!”他猛地扬声道。
内侍慌忙推门而入:“殿下有何吩咐?”
“今日……是谁当值看守宫女排房?”傅沉舟的声音压抑着怒火,“为何会让闲杂人等随意进出?!”
内侍吓得噗通跪地:“回殿下,是……是小德子……奴才,奴才不知世子爷会……”
“不知?”傅沉舟冷笑,“拖下去,杖责二十!以后若再让不相干的人靠近那边,你们统统提头来见!”
“是!是!奴才遵命!”内侍连滚带爬地出去传令了。
殿内重新恢复寂静,可傅沉舟心头的烦躁却没有丝毫减轻。他处罚了宫人,仿佛这样就能将容璟带来的刺激和他自己失控的责任推卸掉。但他知道,根源不在那里。
根源在于那个看似柔弱,却总能轻易搅动他所有情绪的女人。
他烦躁地在寝殿内踱步,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排房内的每一幕。她膝盖上渗出的血迹,她苍白憔悴的脸,她闭目不言的倔强,还有最后那仿佛失去所有生气的模样……
“来人。”他猛地停下脚步,声音沙哑。
内侍应声而入,垂首恭立。
傅沉舟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最终,用一种尽可能平淡的语气吩咐道:“去……找太医拿些上好的金疮药和活血化瘀的膏药,要……效果最好的。”他顿了顿,补充道,“再让膳房……每日给她送一碗参汤过去,就说是……宫里体恤受伤的宫人,统一发放的。”
内侍心中惊疑不定,殿下这前脚刚震怒离去,后脚就又送药又送参汤?而且,只给那一位?但他不敢多问,连忙躬身:“是,奴才这就去办。”
———
排房内,江弄影在傅沉舟离开后,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很久都没有动。
膝盖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挣扎更加疼痛,唇瓣上也残留着被撕咬的刺痛和血腥气。但比身体更痛的,是那颗仿佛被反复碾碎又冰封的心。
他的愤怒,他的嫉妒,他的失控……她都感受到了。可这非但没有让她感到一丝快意,反而只觉得无尽的悲凉和讽刺。
他是因为在乎吗?
不,那只是占有欲作祟罢了。一个曾经属于他的、即使他不要了也不允许别人触碰的物件。就像小孩子丢弃的玩具,宁可砸烂,也不愿看到别人捡去。
她缓缓坐起身,看着地上那摊被傅沉舟砸碎的药瓶和散落的药粉,又看了看自己红肿渗血的膝盖,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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