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正弯腰调试静音屋墙角的感应装置,后脖颈突然被手机震动弄得发麻——那震感像蚂蚁在皮肤下爬行,细微却持续地刺痒。
她直起身子,锁屏上跳出来的消息提示刺得瞳孔一缩:微信99+,微博237条@,连平时很少响的工作邮箱都弹出了三个红标,像三颗烧红的炭钉在屏幕上。
“昭昭!”苏黎的声音顺着楼梯口的穿堂风传了过来,裹着一股初秋的凉意与皮靴敲击水泥地的节奏。
这位穿着马丁靴的姑娘噔噔地跑下楼,鞋跟撞击台阶的声响在空荡的走廊里反弹出回音,仿佛心跳加速的节拍器。
她手机屏幕几乎怼到了林昭昭的鼻尖,玻璃冷冰冰地贴上她的视线,“你看看这些评论!说咱们这季是‘综艺自杀式操作’,还有人打赌‘零任务零线索’播三天就得下架!”
林昭昭垂眸扫了一眼手机。
热评第一是综艺大V发的长图:“《听见》第七季‘静音特辑’?零任务零线索零解说,这是要让嘉宾集体当雕塑吗?建议改名叫《谁先憋不住说话》!”配图里她发的三朵雏菊被P成了蔫巴巴的枯草,花瓣边缘焦黄卷曲,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烧过。
“他们急什么。”林昭昭扯下手套,指尖轻轻划过工作台上的设计图。
纸面粗糙的纤维摩擦着指腹,留下一道微弱的静电感,像触碰旧时光的余温。
“去年有个男孩在我的密室里蹲了两小时,就为了听自己的心跳声。后来他说,那是他确诊焦虑症后第一次觉得‘活着不吵’。”
“可平台不急吗?”楼梯口传来沈巍的声音。
这位向来西装笔挺的制片人今天领带歪在锁骨处,公文包搭在臂弯里,袖口还沾着咖啡渍。
他的脚步声比往常沉重,踩在地板上发出闷响,像是压着某种即将崩裂的情绪。
“第三次约谈了,昭昭。”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亮着平台负责人的语音留言,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时带着电流般的杂音:“广告商要撤资,说观众要的是‘哭’不是‘坐’。”
林昭昭把设计图卷成筒,敲了敲沈巍的公文包,木头与皮革相撞,发出短促的“咚”一声。
“如果邓伦只是坐着发呆三小时,但终于不再怕安静了——这算不算爆点?”
沈巍苦笑着说:“你知道观众要的是情绪峰值,是能上热搜的‘名场面’。”
林昭昭没接话,掏出手机按了播放键。
电流杂音混着细微的关门声传了出来,像有人拿生锈的钥匙刮擦耳膜——那是她连续三晚录下的幻听:母亲离开时的门轴吱呀声,老广播站停播前的电流声,还有上周那个叫小禾的素人临走前轻声喊的“林老师你还好吗”。
那声音柔软得像一片羽毛拂过心尖,却又沉重得让她胸口发闷。
“我已经快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了。”她关掉录音,手机屏幕映出眼底的血丝,像蛛网般爬满白色巩膜。
“他们也该有权利,什么都不做。”
沈巍的手指在手机壳上敲了两下,指甲磕碰塑料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最终,他把未发送的“妥协方案”草稿箱清空。
他抓起西装外套时,瞥见林昭昭胸前的怀表——那枚刻着算法的铜表不知何时多了道浅痕,像被谁轻轻吻过,又像时间本身留下的一道划痕。
“我去和平台再争取两小时。”他走到门口又回头,“但你最好准备个……能说服人的东西。”
林昭昭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外,转身时正撞上抱着木箱的老林。
这位父亲的旧友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工装,手背沾着机油,油污嵌进皱纹里,泛着金属光泽。
但他把木箱擦得锃亮,表面反着柔光,像被月光浸润过。
“昭昭,你爸托我带的。”
“我爸?”林昭昭接过木箱,指尖触到箱盖的铜锁——冰凉、厚重,棱角分明,和记忆里父亲工具箱上的锁一模一样。
她轻轻摩挲锁扣,金属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至手腕。
老林搓了搓手:“他走前说,最响的机器,要用最静的零件。”说完转身要走,又补了句,“箱底有轴承,1998年的,他磨了三年。”
木箱打开的瞬间,六枚覆着铜绿的轴承滚进光里,像从岁月深处滚落的星辰。
林昭昭拈起一枚,内圈刻着极小的“昭”字,纹路是父亲修音响时用的刻刀手法——深而稳,一笔到底,没有迟疑。
记忆突然涌了上来:七岁那年,她蹲在父亲的舞台维修间,看他往轰鸣的电机下垫旧轴承。
焊枪噼啪作响,火星四溅,落在铁皮上发出“嗤”的一声,像蛇吐信。
父亲的声音混在噪音里:“吵得越凶的,越要稳住心。就像有些人,心里装了太多声音,得有个地方让它们静一静。”
她连夜把轴承嵌进静音屋的地基。
阿阮拿着振动检测仪蹲在地上,镜片后的眼睛越睁越大:“这不是物理降噪!轴承把震动频率调得和人体心跳同频了,你是把‘稳定感’变成了能摸到的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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