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百叶窗的缝隙,在林昭昭手背投下细碎光斑,像被时间筛落的金粉,微微发烫。
手机第三次震动时,她终于从床沿直起腰,脊椎发出轻微的咔响,仿佛昨夜未眠的代价正一节节浮现。
指腹在锁屏键上按了三秒——屏幕亮起的瞬间,“共情回音壁”的红色推送像根细针扎进瞳孔,刺得她眼前泛起一阵短暂的晕眩。
标题《共情暴政:以治愈之名的情感剥削》刺得她睫毛轻颤,字迹边缘锐利如刀锋。
她划开文章,字里行间的锋利顺着视网膜往血管里钻:“当密室成为情绪屠宰场,设计师林昭昭是否在利用专业优势,将嘉宾的脆弱转化为流量燃料?那些在镜头前崩溃的幕后人员,究竟是主动疗愈,还是被诱导表演?”
咖啡杯重重磕在床头柜上,褐色液体溅在《情感边界论》的书脊上,洇开一圈深色痕迹,像某种无声的指控。
瓷杯底部与木面摩擦,发出短促的“咯”声,余音在寂静中震颤。
林昭昭的后槽牙咬得发酸,直到读到最后一句“所谓共情,不过是新型人设操控术”时,她突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带着点自嘲的沙哑——像极了上周老吴修道具时,电锯划过变形木板的声响,干涩、滞涩,却带着一种近乎解压的节奏。
与此同时,监控室里,赵倩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指尖敲击声清脆如雨点落在铁皮屋檐。
IP追踪器的绿色进度条走完最后一格时,她的瞳孔缩了缩。
屏幕上“星轨文化内网”的字样刺得人眼睛疼,而日志条目中最后一次编辑者ID赫然显示“Xu.Man”,文档路径通向“项目终止提案·未归档”文件夹——那是许蔓的名字,像团未燃尽的火星,在系统深处静静燃烧。
她摸出手机想拨给林昭昭,指尖悬在通话键上足有三分钟,最终按下电源键。
手机黑屏前,她望着监控画面里林昭昭捏皱的稿纸,纸页边缘已被揉成锯齿状,轻声说:“就看你是不是真的硬骨头。”
林昭昭扯过椅背上的针织衫,布料摩擦声窸窣作响,混着纸张脆裂的微响,像枯叶在风中碎裂。
她蹲在文件柜前,第三层最里侧的牛皮纸袋上落了层薄灰——那是小雅的档案。
指尖拂过封口,灰尘簌簌落下,在斜射的光柱中浮游如星尘。
翻开的瞬间,五张测试报告滑出来,第三次的那页边缘被折过,上面用红笔标着:“参与者主动要求终止,理由:情绪混淆。”墨迹略显陈旧,却仍刺目如血。
“叮——”
手机屏幕亮起,是小雅的回复:“下午三点,老地方。”
老地方是间藏在巷子里的咖啡馆,玻璃橱窗爬满常春藤,叶片在风中轻颤,投下斑驳摇曳的影。
林昭昭推开门时,风铃声惊得小雅肩头一颤,金属清音在空气中荡开涟漪。
那姑娘正盯着拿铁里的拉花发呆,奶泡被搅成混沌的漩涡,像极了她第三次测试时的脑电波图——无序、失控、自我边界正在溶解。
“你瘦了。”林昭昭坐下时,木椅发出吱呀声,老旧弹簧不堪重负地呻吟。
小雅抬头,眼尾的泪痣跟着动了动,像一颗随时会坠落的星:“上次见你,我还在替别人哭。”
她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壁,指尖传来温热与粗粝交织的触感,“你记得吗?第三次测试,我在密室里喊‘妈妈别摔我的布熊’——可那是杨幂助理的童年。我连自己十二岁生日许过什么愿都忘了,却能背出七个嘉宾的创伤细节。”
咖啡的苦香漫上来,混合着焦糖的微甜,却让林昭昭喉咙发紧,像被无形的手攥住。
她想起监控画面里小雅蜷缩成虾的模样,想起自己当时在日志里写“共情深度突破阈值”,却没注意到姑娘攥着衣角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那不是共情的高峰,是灵魂被撕裂的征兆。
“我曾以为能替别人痛,是种天赋。”小雅的声音突然轻得像叹息,呼出的气息拂过杯口,漾起一圈细微涟漪,
“直到有天在超市听见小孩哭,我跟着蹲在地上发抖——可那孩子只是想要棒棒糖。我分不清了,昭昭。那些眼泪,那些窒息感,到底是谁的?”
林昭昭的指甲掐进掌心,皮肤传来钝痛,却压不住心头的灼烧。
她想起昨天墙面上的血痕,想起奶奶说“回声的源头得是自己的心跳”,突然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像吞下了一整块冰。
“所以我退出了。”小雅端起杯子,喝了口已经凉透的咖啡,液体滑过喉咙,留下苦涩的余韵,“我得先找回自己的心跳,才能去听别人的。”
离开咖啡馆时,风掀起林昭昭的衣角,袖口还残留着小雅泪水的湿痕,微凉,像未干的墨迹。
她低头看着指尖——刚才小雅说话时,无意识地攥住了她的手,仿佛怕一松开就会沉入黑暗。
手机震动响起,老吴的消息弹出:“震动环样品到了,你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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