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回声走廊”的扬声器里突然响起一段录音——是三年前的小雅,带着讨好的笑替顶流明星念感谢词:“谢谢大家喜欢我,我真的很好。”
那声音甜腻、光滑,却没有一丝温度。
“我是小雅。”现在的声音盖过旧录音,更清,更亮,像晨露滴落石面,“会写自己名字的小雅。”
监控画面切换至第二入口。
阿峰来了,那个总在后台修锁的年轻技工。
他的工装裤口袋还别着一把T型扳手,脚步沉稳地踏进走廊。
他点亮灯时,耳边响起的是他在“无声办公室”里的沉默——整整两小时,他对着“领导”的虚拟投影咬着嘴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监控录下了他粗重的呼吸和偶尔一声压抑的吞咽。
现在他说:“我能说‘这个方案有问题’,不是吗?”语气温和,却像一道裂开的堤坝。
小薇出现在第三个入口,那个总替艺人补泪沟的化妆师。
她指尖还残留着粉底液的油润感,走进时轻轻摸了摸脸颊,仿佛确认那不是舞台面具。
她的光触发的是她在“潜规则模拟密室”里的颤抖:“我可以拒绝吗?”录音里她的声音细若游丝。
而现在,她望着镜中的自己,笑了:“我可以说‘不’,然后给真正需要的人画眼泪。”
最后,老吴的身影出现在第四通道。
他的光亮起时,走廊里响起的是十年前“昭心密室”倒闭那天的声音——他蹲在废墟里敲碎最后一块机关板,灰烬飘落在肩头,声音沙哑:“昭昭,咱们从头再来。”
此刻他摸着电箱,掌心摩挲着那层旧漆:“老伙计,这次光够亮了吧?”
林昭昭的手指悬在总控键上,掌心沁出薄汗,黏在塑料表面。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播放键。
许蔓的声音从扬声器里炸出来,是五年前对助理的训话:“哭是弱者的表现。”冰冷、精准,像刀锋划过神经。
紧接着,三百个声音同时响起。
有初中生的,带着鼻音哽咽;有化妆师的,平静中透着坚定;有赵倩的,低沉却清晰;有老吴的,沙哑如旧电台;有小雅的,明亮如初阳——他们或颤抖,或含泪,或微笑,却都一字一句地说:
“所以今天我们哭完,再笑。”
声音落下后,房间里静了几秒。
然后有人轻轻鼓掌,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人们陆续起身,脚步很轻,仿佛怕踩碎这屋子里刚刚长出的勇气。
小雅走过林昭昭身边时,塞给她一张纸条:“这是我烧掉的第一份人设稿。”
纸面焦黑卷曲,边缘还冒着一丝余温。
老吴拍拍她的肩,什么也没说,只留下掌心的厚茧和一点焊锡的余温。
十一点,林昭昭再次推开“光之庭”的玻璃门。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句迟到的问候。
她伸手按下灯的开关,暖光裹住她的肩膀,在地面投下温柔的影子。
“我不是来审判谁的。”她对着空荡的房间说,声音被玻璃轻轻反弹,带着细微的回响,像落在湖心的雨滴。
“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也痛过,欢迎进来。”
城市的灯火在窗外渐次熄灭,又渐次亮起。
“共情回音壁”的首页悄然更新,配图是“光之庭”的灯光剪影,配文:“审判还没开始,但光,已经来了。”
同一时刻,二十公里外的星轨大厦顶楼。
许蔓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张“回声法庭”的入场券。
背面是赵倩的字迹,用她最熟悉的仿宋字体写着:“你也值得被听见。”
晨雾漫进窗户,湿意爬上她的手腕,带着秋夜的微凉。
她的指尖终于动了动,轻轻抚过“值得”两个字——那墨迹微微凸起,像是有人一笔一画,认真地写下这句话。
楼下街道开始有了人声,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在她鬓角的白发上,泛出银白色的柔光。
林昭昭是被手机震动惊醒的。
清晨六点半,后台界面泛着冷白的光。
她合衣睡了不到三小时,眼下泛着青影,揉着眼睛点开未读提示,一条匿名投稿的缩略图跳出来——
画面里是间挂着“心灵重塑训练室”牌子的房间,墙上贴着“标准微笑弧度15°”的海报,塑料笑脸模型整齐排列,嘴角弧度分毫不差。
她的手指悬在播放键上,晨光透过“光之庭”的玻璃照进来,在她手背上洒下一片暖金,像某种无声的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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