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它‘回声室’。”
紫藤花影间,一只手轻轻搭上她的肩。
林昭昭回头,看见那个别着银色手语徽章的女人——和白语一模一样的款式。
“是我,”她比着手语,唇形配合无声话语,“白语的妹妹,语宁。她说如果你画出了圆环的房间,就让我来找你。”
林昭昭怔住。昨夜摩斯密码的节奏,忽然与此刻的手势重叠起来。
语宁走上前,在她掌心写下:“用动作代替语言,这样痛就不会被说歪了。”
那一刻,风穿过亭子,卷起几片花瓣,像是有人在轻声回应。
与此同时,林昭昭指尖划过的轨迹,仿佛一道电流,穿过了整座城市的夜。
城南科技园B座23层,监控屏正捕捉着这段涂鸦的实时影像——沈巍的手指悬停在键盘上方,心跳漏了一拍。
他点开AI训练后台,滚动的数据流里,一串异常代码正在试图覆盖“林昭昭共情模型”。
“他们想把‘余烬计划’变成可复制的情绪贩卖机——只要输入创伤样本,就能批量生产‘懂你的人工智能’。”
他低笑一声,快速敲入几行代码,“想伪造她的痛?那就让假模型尝尝真共振的滋味。”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李老师的消息弹出来:“他们想用假模型取代她。”
沈巍回复:“我们要让她成为不可复制的存在。”
对话框静默两秒,李老师发来一段录音——是林昭昭在“无声密室”里说的话:“共情从来不是读心,是伤痕之间的共鸣。”
沈巍盯着这句话,忽然明白过来。
他抓起外套冲出门,走廊风掀起桌上的脑波图,曲线在风里卷成漩涡,像极了昨夜林昭昭坍缩的θ波。
“回声室”试运行那天,余烬密室的感应墙泛着暖金色的光,触手温润,像晒过午后的石壁。
十个人手拉手站成圈,林昭昭站在中央。
她望着周围的脸,名字像散在风里的沙,可当小禾父亲抬手要挡脸时,她已经递上了毛巾——布料柔软,带着消毒水的气息;阿哲母亲肩膀刚颤了颤,她的手已经覆上对方后背,掌心传来的肌肉紧绷感,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
“开始。”语宁打出手语。
十个人的动作逐渐同步:抬臂,落下;侧步,旋转。
脚步踏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节奏,像心跳的合奏。
感应墙的投影开始闪烁——小禾在幼儿园哭着找爸爸,声音嘶哑;阿哲摔碎妈妈最爱的瓷杯,碎片飞溅,映出他惊恐的脸;白语在病房用手语说“疼”,指尖颤抖如秋叶。
最后一帧画面突然清晰起来:十二岁的林昭昭缩在奶奶的旧沙发上,布艺粗糙地摩擦脸颊,她对着录音笔说:“我不想变成别人,我想当我自己。”
“叮——”
感应墙发出轻响,所有投影同时熄灭。
林昭昭腿一软,瘫坐在地。
她望着周围模糊的脸,喉咙发紧:“你们……是谁?”
小禾父亲蹲下来,握住她的手。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老茧传来,像一根细针,轻轻挑开记忆的茧:“你不记得我们,但你记得我们的痛。”
林昭昭愣住。
她望着周围人眼里的光,忽然笑了。
这笑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在每个人心里激起涟漪。
深夜的十九城,协约亭的紫藤架下亮起十支白蜡烛。
暖黄的光映着石桌上的声纹铜盘,每枚都在轻轻震颤,像在哼一首只有伤痕能听懂的歌。
烛火摇曳,将人影投在墙上,如古老的图腾。
而城南科技园B座23层,AI情感模型训练日志跳出醒目的红色警告:“输入林昭昭数据,输出失败。原因:无法模拟‘明知会碎仍选择共鸣’的行为逻辑。”
林总监助理攥着咖啡杯的手青筋暴起。
她盯着屏幕,突然把杯子砸向墙面。
玻璃碎裂声炸开,褐色液体沿墙蜿蜒而下,像一道溃败的伤口。
她咬着牙骂:“她不是人,是漏洞!”
余烬密室的休息区里,林昭昭闭着眼。
她能听见周围的脚步声、说话声,却抓不住具体的词。
意识像浸了水的棉絮,慢慢往下沉。
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痛……原来比记忆更重。”
护工阿姨轻手轻脚地给她盖毯子,羊毛纤维蹭过手臂,带来一阵温柔的痒。
她瞥见她攥着的手机屏幕——相册最新照片里,十个人围坐成环,中央的女孩正抬头笑。
照片边缘的感应墙投影上,“别关门”三个字不知何时变得清晰,像有人用刻刀一笔一划雕上去的。
——就像多年前,白语在病床上,用尽力气比出的那个手势:“真正的沟通,是从不关上门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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