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生院出来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把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影拉得很长,空气中残留着晚饭的烟火气,却丝毫驱散不了沈砚和陆时心头的凝重。根据李娟发来的扫描件,他们顺着线索打听,很快找到了当年矿场安全员老陈的住处——镇子边缘一间低矮的小平房,门口堆着几袋煤块,墙皮斑驳,透着几分破败。
“就是这儿了。”陆时停下脚步,指了指门上贴着的褪色春联,“之前问过镇上的老人,老陈自从矿难后就辞了职,一直一个人住,平时很少和人来往,听说性格变得特别孤僻。”
沈砚点点头,目光扫过四周,确认没有可疑车辆和人影——经历了白天被跟踪的事,两人如今格外谨慎。他走上前,轻轻敲了敲木门,“咚咚”的声响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片刻后,门内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拉开一条缝,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头探出头,眼神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找谁?”
“是陈叔吗?我们是来打听2019年矿场那事的,想向您了解点情况。”沈砚语气平和,尽量让自己显得无害。
听到“2019年矿场”几个字,老陈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里的警惕变成了慌乱,他下意识就要关门:“我不知道什么矿场的事,你们找错人了!”
陆时连忙伸手挡住门,语气诚恳:“陈叔,您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我哥陆明您可能认识,他当年是矿场的班长,现在失踪了,我们怀疑和当年的矿难有关,只想查清真相,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提到陆明,老陈关门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什么。他沉默了几秒,又看了看沈砚和陆时,见两人神色坦荡,不像是坏人,才勉强松开手,侧身让他们进来:“进来吧,别在门口说话。”
两人走进屋里,一股淡淡的煤烟味扑面而来。屋子很小,只有一间房,摆着一张旧桌子、两把椅子和一张木板床,墙角堆着一些杂物,看起来十分简陋。老陈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双手紧紧握着杯子,指节都有些发白。
“你们想知道什么?”老陈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始终不敢和他们对视,像是在忌惮着什么。
“陈叔,2019年的矿难,真的像对外说的那样,是意外吗?”沈砚开门见山,目光紧紧盯着老陈,“我们查到,当时矿难实际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叫陈涛,是从向阳孤儿院出来的,这件事您知道吗?”
听到“陈涛”和“向阳孤儿院”,老陈握着杯子的手猛地抖了一下,茶水溅出来几滴,落在裤子上,他却浑然不觉。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震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你们……你们怎么知道这些?这事都被压下去这么多年了,按理说没人会再提……”
“我们找到了当年的一些记录。”沈砚没有细说,只是继续追问,“陈叔,您是当时的安全员,矿难发生的经过您最清楚,能不能告诉我们实情?刘建国是不是在矿难上做了手脚?”
老陈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低下头,沉默了很久,屋子里只剩下时钟滴答作响的声音。陆时看他迟迟不说话,知道他是怕被刘建国报复,忍不住开口:“陈叔,我们知道您有顾虑,刘建国在镇上势力大,您怕他找麻烦是应该的。但我哥失踪了,陈涛的死也被瞒着,要是我们不查,这些事就永远没人知道了。您放心,只要您说出真相,我们一定会保护您的安全,绝不会让刘建国伤害到您。”
沈砚也跟着点头,语气坚定:“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就算您不说,我们也会继续查下去。但您的证词,能让我们更快揭开真相,也能让那些被隐瞒的事,早点大白于天下。”
老陈抬起头,看着两人真诚的眼神,又想起当年矿难发生时的场景,脸上露出痛苦又挣扎的神色。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声音压低了几分:“罢了,都这么多年了,我也憋得难受。既然你们查到了陈涛,那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吧。”
他喝了口凉茶,缓缓开口:“2019年那场矿难,根本不是意外,是刘建国违规开采造成的。当时矿场的安全设备早就该换了,我们几个安全员多次提醒他,让他停场检修,可他眼里只有钱,说赶工期要紧,硬是逼着我们继续开工。出事那天,井下的支撑柱突然塌了,一下子埋了好几个矿工,陈涛就是其中一个。”
说到这里,老陈的声音有些哽咽:“当时送上来的时候,陈涛已经没气了,还有一个矿工也没保住,另外两个受了重伤。刘建国知道后,第一时间就把我们几个知情人叫过去,威胁我们不准对外说真实情况,还说要是敢泄露一个字,就让我们在镇上待不下去。”
“那死亡人数为什么对外说只有一个?”陆时追问,心里的火气忍不住往上冒。
“是孙茂改的账。”老陈咬着牙,说出了关键,“刘建国让孙茂当临时记账员,就是为了让他处理这些事。孙茂把死亡名单改成了一个人,还伪造了赔偿记录,给了那两家死者家属一笔封口费,让他们不许声张。我当时偷偷看到孙茂改账本的时候,还拍了照片留着,说是怕以后刘建国卸磨杀驴,给自己留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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