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警局,刑侦科办公室依旧亮着灯。沈砚将从矿场带回的转账记录、录音U盘和一叠照片整齐地铺在桌面上,陆时则坐在旁边,手里捧着李娟之前交来的矿难记录册,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反复摩挲。
“孙茂拍的这些照片,矿洞支撑柱断裂的位置、矿石堆积的痕迹,和李娟记录里‘2019年8月矿难’的现场描述完全对得上。”沈砚指着其中一张照片,照片里矿工被埋的画面被灰尘模糊了边缘,却仍能看出当时的惨烈,“但李娟说,那次矿难至少造成3人死亡,可刘建国报上去的记录是‘零伤亡,仅设备受损’,这里面的差距,就是孙茂要藏证据的原因。”
陆时抬眼,把矿难记录册推到沈砚面前:“你看这里,李娟记了‘赔偿款合计120万,分三批打给家属’,但后面没有银行流水附页。之前我们以为是她弄丢了,现在结合那张完整的转账记录……”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刘建国给向阳孤儿院转了50万,时间正好是矿难后一个月,会不会这50万,本就是赔偿款里的一部分?”
沈砚拿起那张写着“建国矿业公司”付款的转账单,又翻开从刘建国公司搜到的旧账本——那是之前搜查时,同事在公司仓库角落的废弃文件柜里找到的,上面布满了霉斑,大部分字迹已经模糊。他逐页翻看,在标注“2019年9月”的账目页上,终于找到了一行清晰的记录:“向阳孤儿院捐赠款,50万”,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像是某种确认标记。
“这里有问题。”沈砚指着账本上的“捐赠款”字样,眼神锐利,“刘建国的公司那年亏损近200万,按道理根本没有余力捐这么多钱。而且这笔钱的入账凭证是空的,既没有孤儿院开具的收据,也没有银行转账回执,更像是后期补上去的账目。”
陆时凑近一看,果然发现“捐赠款”三个字的墨迹比周围淡了些,边缘还有轻微的涂改痕迹。“孙茂是当时的会计,这账肯定是他按刘建国的意思改的。”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我哥!我哥陆明失踪前,跟我提过一嘴‘孤儿院的捐款不对劲’!”
沈砚立刻看向他,示意他慢慢说。陆时的情绪有些激动,双手撑在桌面上,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2019年10月,我哥刚从矿场辞职没几天,有天晚上喝酒,他说‘刘建国给孤儿院捐钱跟做贼似的,查不到源头,这里面肯定有鬼,我得去问问’。当时我以为他就是随口抱怨,没当回事,没想到没过半个月,他就失踪了……”
这话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案件的关键。沈砚立刻拿出笔,在纸上画了一条时间线:2019年8月,矿难发生;9月,刘建国让孙茂改账,将50万赔偿款伪造成孤儿院捐赠款;10月,陆明察觉捐款异常,打算追查;11月,陆明失踪。
“时间线完全吻合。”沈砚看着纸上的字迹,语气肯定,“陆明发现了捐款的猫腻,而这猫腻背后,是矿难瞒报、赔偿款挪用的真相。刘建国怕他把事情捅出去,要么威胁他闭嘴,要么……”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两人都明白其中的深意。
陆时的眼眶有些发红,他用力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我就知道,我哥不是凭空失踪的!他肯定是查到了刘建国的把柄,才被他们害了……”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但陆明的失踪,绝对和这笔赃款脱不了关系。”沈砚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稳,“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证据,不仅要定刘建国的罪,还要查清陆明失踪的真相。当务之急,是去镇政府查向阳孤儿院的捐款档案,看看2019年的记录里,有没有这笔50万的捐款,以及这笔钱最终的去向。”
两人顾不上休息,简单收拾了桌上的证据,立刻驱车前往镇政府。凌晨四点的镇政府大楼一片寂静,只有门口的保安室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沈砚出示证件后,保安拨通了档案室管理员老张的电话,对方听说有紧急案件需要查档,很快就赶了过来。
“沈警官,这么早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老张一边用钥匙打开档案室的门,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档案室里弥漫着纸张发霉的味道,一排排铁柜整齐排列,上面标注着不同的年份和类别。
“我们要查向阳孤儿院2019年的捐款记录,尤其是来自建国矿业公司的款项。”沈砚说明来意,目光扫过标注“民政类-孤儿院档案”的铁柜。
老张点点头,走到对应的铁柜前,抽出2019年的档案盒。档案盒沉甸甸的,里面装满了各种捐赠凭证、收据和银行流水单。他把档案盒放在桌上,和沈砚、陆时一起翻找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档案盒里的文件被翻了一遍又一遍,从1月到12月,其他企业和个人给向阳孤儿院的捐款记录都清晰可见,小到几百元的个人捐赠,大到某企业10万元的定向捐款,每一笔都附有收据和银行回执,唯独没有“建国矿业公司”的名字,更没有那笔50万的捐款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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