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远。”沈砚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把照片放在桌上,指了指那只玩具熊,“这只熊,是我姐当年缝的。”
陆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姐”指的是沈玥。他没再多问,只是把勺子递给沈砚,放缓了语气:“慢慢说,不急。”
沈砚接过勺子,却没动,目光重新落回照片上:“2019年夏天,我姐跟我说过这个孩子,说他要保护她,还说要跟她学认字。”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我姐死前最后一个电话,说看到小远在红房子里,那时候我没当回事,现在才知道……她那是在向我求救。”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日光灯管的嗡鸣在空气中回荡。陆时看着沈砚紧绷的侧脸,看着他放在桌上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认识的沈砚,永远是冷静、果断的,哪怕面对再棘手的案子,也从不会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
“沈玥的死,还有矿场的尸案,都跟福利院脱不了关系。”陆时开口打破沉默,语气坚定,“之前我们以为只是虐待童工,现在看来,他们手里可能还沾着人命。”
沈砚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猩红,却比刚才多了几分坚定:“我要重新查2019年的案子,我姐死前的行踪,小远的去向,还有那个红房子,我都要查清楚。”
“我跟你一起。”陆时立刻接话,没有丝毫犹豫,“明天我们去趟福利院附近的社区,找2019年就在这儿住的老人问问,说不定能找到关于红房子的线索。另外,沈玥当年的案卷,我再去档案室调出来,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细节。”
沈砚看着陆时,心里忽然一暖。这些天查案,陆时一直陪在他身边,没有多问,却总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递上一杯热水,或者提出最关键的建议。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一个人扛着,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不是一个人。
“好。”沈砚点了点头,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温热的粥滑进胃里,驱散了几分寒意和疲惫。
陆时看着他终于开始吃东西,紧绷的眉头稍稍舒展:“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沈玥肯定也希望你能好好的,然后把真相查出来。”
沈砚“嗯”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回桌上的照片。小远怀里的玩具熊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他,还有很多真相等着被揭开,还有很多人等着被慰藉。
他攥紧了手里的勺子,眼神变得愈发锐利。赵静、林辰,还有那个藏在背后的刘建国,不管他们掩盖得多好,他都要把那些肮脏的秘密全部挖出来,为姐姐,为小远,也为那些被“处理”的孩子,讨一个公道。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办公楼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沈砚把最后一口粥喝完,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2019.6 沈玥与小远”,然后画了一个圈,旁边跟着两个字——“红房”。
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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