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和林建军被警员反铐在门外的老榕树下时,沈砚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灰——废弃宿舍里的空气呛得人喉咙发紧,破洞的屋顶漏下细碎的阳光,照得悬浮的尘埃像无数飞舞的银屑。他转头看向陆时,对方正蹲在墙角,指尖拂过一块松动的木地板,指腹沾了层厚厚的黑灰。
“这里应该是林辰待过的地方。”陆时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墙角堆着的几个空矿泉水瓶和半袋饼干,“矿泉水瓶还没完全变形,饼干袋的封口是新撕的,他至少在这里躲了三天。”
沈砚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乳胶手套戴上,开始仔细搜查宿舍的每个角落。断壁上还残留着当年的涂鸦,褪色的卡通图案被蛛网覆盖;靠窗的位置有一张朽坏的木桌,桌面裂着大缝,里面卡着几片干枯的树叶。他的目光落在桌下时,忽然顿住——地面的灰尘比其他地方薄些,似乎有东西被挪动过。
“陆时,过来看看。”
陆时立刻起身走过去,两人合力将木桌移开,底下露出一块方形的木板,边缘有明显的撬动痕迹。沈砚伸手扣住木板的缝隙,稍一用力便将它掀了起来,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赫然躺在里面,盒盖上的锁已经生了锈,轻轻一掰就开了。
盒子里铺着一层泛黄的棉布,下面压着一本线装日记,封皮是暗红色的,边角已经磨损,封面上用钢笔写着“林辰”两个字,字迹歪歪扭扭,带着少年人的青涩。陆时的呼吸骤然一紧,他伸手将日记拿出来,指尖触到纸页的瞬间,积了二十年的灰簌簌落下。
“是1999年的。”沈砚凑过来看了一眼,日记第一页的日期清晰地写着“1999年3月15日”,“那时候他应该还在星光孤儿院。”
陆时深吸一口气,缓缓翻开日记。纸页已经脆得怕碰,上面的字迹却还清晰:“今天张院长叫我去办公室,他给了我五十块钱,让我把上个月的账本改了,把‘资助款’那栏的数字改小,还说不能告诉任何人。我问为什么,他瞪了我一眼,说小孩子别多问。”
“3月20日:陆明今天问我,为什么最近张院长总找我去办公室,还问我是不是在帮他做坏事。我没敢说,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
“4月5日:张院长说,陆明昨天去他办公室翻东西,好像看到账本了。他让我想办法‘让陆明闭嘴’,还说要是陆明敢说出去,就让我和我妈都没好日子过。我好怕,可是我不敢不听他的话……”
陆时的手指猛地攥紧,日记的纸页被捏出一道褶皱。他抬起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是他……真的是他。我哥当年发现了账本的事,他就想让我哥闭嘴。”
沈砚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凝重:“这日记是铁证,能直接坐实他参与改账本,还有杀害陆明的主观意图。现在证据链全了。”他刚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用锤子砸钉子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朝门口走去。沈砚伸手去拉门,却发现门把手动不了——刚才还能推开的门,现在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锁死了。陆时快步走到窗边,踮起脚往外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窗户被钉死了,是木板,从外面钉的。”
“是林辰的后手?”沈砚皱起眉,转头看向门外,老榕树下的林辰正低着头,嘴角似乎勾着一抹冷笑。他立刻掏出手机,屏幕上却只有一格信号,拨号键按下去,半天没接通。
“信号太弱了。”陆时也拿出手机试了试,同样连不上网络,“这里偏僻,本来信号就差,现在可能被人屏蔽了。”
沈砚的目光扫过宿舍,最后落在墙角的消防栓上——那是当年孤儿院留下的,玻璃门已经碎了,里面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消防斧。他走过去,将消防斧拿出来,掂量了一下:“门是木门,虽然外面钉了木板,但里面能砸开。你退后点,我试试。”
陆时点点头,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边看着他。沈砚举起消防斧,朝着门的锁芯位置狠狠砸下去,“哐当”一声,木门被砸出一个小坑,木屑飞溅。他连续砸了几下,门锁周围的木板开始松动,就在他准备再砸最后一下时,一块尖锐的木屑突然弹起来,划过高举的手臂。
“嘶——”沈砚倒吸一口凉气,放下消防斧低头看了看,手臂上划开一道三厘米长的口子,鲜血正顺着小臂往下流,很快染红了袖口。
“你受伤了!”陆时立刻走过去,拉过他的手臂查看伤口,“木屑可能有锈,得先消毒包扎。”他从口袋里掏出急救包——这是每次出任务必带的,之前一直没用到。打开急救包时,他的动作顿了顿,以前他有轻微的洁癖,碰别人的伤口总会下意识抗拒,但现在看着沈砚手臂上的血,他只觉得心慌。
“没事,小伤。”沈砚想抽回手臂,却被陆时按住。
“别动,忍一下。”陆时拿出碘伏棉片,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皮肤,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沈砚愣了一下,看着陆时专注的侧脸——他的眉头皱着,眼神里满是认真,没有丝毫犹豫和抗拒。之前因为陆明的事,两人之间总隔着一层,现在这层隔阂,好像随着这简单的包扎动作,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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