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还没散,陆时就驱车赶到了市教育局档案管理处。玻璃门刚被保洁员擦过,映着灰蒙蒙的天,像蒙了一层磨砂纸。他亮出证件,工作人员领着他穿过堆满档案柜的走廊,空气中飘着旧纸张特有的霉味,混杂着灰尘的气息,呛得人嗓子发紧。
“十年前的教职工离职档案,都在最里面的三号柜,按学校分类放的。”工作人员指着角落里一个掉漆的铁柜,“启明中学迁校后,很多旧档案没来得及整理,找起来得费点劲。”
陆时点点头,拉开柜门。档案袋摞得老高,上面落着一层薄灰,标签上的字迹大多模糊不清。他蹲下身,指尖划过一个个档案袋,目光在“启明中学”几个字上仔细逡巡。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灰尘里投下细碎的光柱,他的额角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
半个多小时后,指尖终于触到一个印着“启明中学-教职工离职-王建国”的档案袋。袋口用细麻绳系着,绳结已经发脆,轻轻一扯就断了。陆时小心翼翼地倒出里面的东西,几张泛黄的纸散落在膝盖上——离职申请表、身份证明复印件、还有一张盖着学校公章的离职证明。
离职申请表上,王建国的照片已经褪色,照片里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郁,和校医描述的“斯文但孤僻”完全吻合。离职原因一栏写着“个人身体原因”,签字日期是十年前的十二月,正是林辰高中毕业的那个月。
“身体原因?”陆时皱起眉,指尖划过“个人”两个字,总觉得这理由过于敷衍。他翻到身份证明复印件,上面印着王建国的户籍地址——城郊的一个老小区,名叫“晨光里”。
“找到了?”工作人员走过来,瞥见他手里的档案,“这个王建国,当年离职的时候挺突然的,学校还给他发了一笔补偿金,听说他没要,直接收拾东西走了,跟谁都没打招呼。”
陆时心里一动:“补偿金没要?”
“是啊,当时负责财务的老师还说他奇怪,放着钱不要,跟逃似的。”工作人员回忆道,“后来有人说,他好像是得罪了什么人,怕被报复,才急着走的。”
“得罪人?”陆时的指尖微微收紧,校工说过陆明当年和王建国吵过架,难道王建国的离职,真的和陆明有关?他把档案收好,站起身:“谢谢您,这些信息对我很重要。”
离开教育局时,雾已经散了,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却没什么温度。陆时驱车直奔晨光里小区,车子驶进狭窄的巷子,两旁的老楼墙皮剥落,阳台上挂满了晾晒的衣物,电线在空中杂乱地交织,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他按照地址找到3号楼2单元,楼道里弥漫着油烟味,墙壁上贴着密密麻麻的小广告。三楼的防盗门虚掩着,门把手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很久没人动过。陆时敲了敲门,没人应答,只好下楼找居委会打听。
居委会的大妈戴着老花镜,翻着户籍登记本,皱着眉想了半天:“王建国啊,我记得他,住三楼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性格怪得很,平时不跟邻居说话,就自己闷在家里。”
“他现在还住在这里吗?”陆时问。
大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早没了,三年前就得癌症走了,死的时候身边都没人,还是邻居闻到味儿不对劲,才报的警。”
陆时的心沉了一下,线索难道就这么断了?他追问:“您知道他生前有没有什么亲人?他的遗物怎么处理的?”
“亲人?没听说过。”大妈回忆道,“他住这儿快十年了,从来没见过有人来看他。死后遗物是居委会帮忙收拾的,大部分东西都扔了,就剩下几个旧箱子,放在顶楼的储藏室里,没人管。”
“储藏室?”陆时眼睛一亮,“能带我去看看吗?”
大妈点点头,领着他上了顶楼。储藏室的门锈迹斑斑,用一把旧锁锁着。大妈找了半天,才从抽屉里翻出一把钥匙,插进锁芯,用力转动,“咔哒”一声,锁开了。
推开门,一股混杂着潮湿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储藏室很小,堆满了杂物,阳光从唯一的小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影。角落里放着三个旧木箱,上面盖着一块褪色的蓝布。
“就是这几个箱子,都是王建国的东西。”大妈站在门口,不愿进去,“你们慢慢看,我先下去了。”
陆时道谢后,走进储藏室,蹲下身掀开蓝布。第一个箱子里装着几件旧衣服,布料已经发硬;第二个箱子里是一些书籍,大多是医学类的,书页发黄,边缘卷曲;第三个箱子锁着,陆时找了根铁丝,费力地撬开了锁。
箱子里铺着一层旧报纸,下面放着一个白色的医药箱,箱子的边角已经磨损,上面印着“启明中学校医室”的字样。陆时的心跳骤然加快,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医药箱,里面放着几支旧注射器、一个听诊器,还有一叠用橡皮筋捆着的处方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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