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路比陆时想象中难走。导航在进山后就开始飘,沥青路变成坑洼的土路,车轮碾过积水时溅起半米高的泥点,挡风玻璃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得时不时开雨刮器才能看清前方的路。他从早上八点查到现在,跑了三个汽车站、五个网吧,最后在交通监控的边角里,看到了李娟的身影——案发后第二天清晨,她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坐上了去城郊的中巴车,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车票。
中巴车的终点站是个破败的小镇,陆时找镇口的杂货店老板打听,对方想了半天,才指着山后的方向说:“哦,你说那个女的啊,穿个蓝色外套,是住在望山民宿了,就昨天一晚,今天天没亮就走了。”
陆时顺着老板指的方向往里走,二十分钟后,看到了“望山民宿”的牌子——木质的招牌掉了半块漆,院子里堆着几捆晒干的柴禾,一个穿灰布衫的老太太正坐在门口择菜,看到陆时的警车,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
“阿姨您好,我是市公安局的,想问问昨天住在这里的一位女士,叫李娟。”陆时掏出证件,语气放轻,“她是不是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三十多岁?”
老太太的手顿了顿,手里的菜叶子掉在地上,她弯腰捡起来,声音有些含糊:“没……没见过这个人啊,我们这小民宿,最近没客人。”
陆时心里有数,这种城郊民宿大多怕惹麻烦,不愿掺和警察的事。他蹲下身,帮老太太把散落在地上的菜拢到一起,慢慢说:“阿姨,这个人可能有危险,我们找她是为了保护她。昨天她住在这里的时候,有没有人来找过她?或者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在附近转?”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陆时,终于松了口:“唉,其实她是住这儿了,昨天傍晚来的,说要住一晚,今天凌晨四点多就走了,走的时候慌慌张张的,好像怕被人跟着。还有啊,她走了没一个小时,就来了个男的,戴个口罩,穿黑色外套,问我是不是有个女的住这儿,我没敢说,他就自己闯进那间房翻东西,翻完还把床头柜的抽屉给拉开了,像是在找什么。”
陆时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那间房现在还空着吗?有没有监控?”
“空着,我还没收拾。监控有是有,就是画质不太好,在院子门口。”老太太领着陆时走进民宿,打开了二楼的一间客房——房间里很凌乱,被子没叠,床头柜的抽屉确实是拉开的,地上掉着一张揉皱的纸巾,墙角的垃圾桶里,有一个空的矿泉水瓶,瓶身上还留着淡淡的指纹印。
陆时掏出证物袋,把矿泉水瓶和纸巾装进去,又让技术科的同事过来取证,自己则跟着老太太去看监控。监控画面确实模糊,只能看到轮廓,但那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特征很明显——中等身材,戴黑色鸭舌帽,左手手腕上好像有一个蛇形的纹身,走路时肩膀有点斜。他进民宿院子的时候,还特意抬头看了一眼监控,动作带着刻意的躲避,翻完房间出来时,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物件,看不清是什么,只知道塞进了口袋里。
“这个人,您以前见过吗?”陆时指着屏幕上的男人问。
老太太摇了摇头:“没见过,看着就不像好人,凶得很。”
陆时拿出手机,把监控画面截图发给局里,让他们比对前科人员数据库,自己则站在院子里,给沈砚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沈砚的声音带着点风声,像是在户外:“怎么样,有线索吗?”
“找到了,李娟昨天在城郊望山民宿住了一晚,凌晨走的,之后有个男人去翻了她的房间,监控拍下来了,左手有蛇形纹身,我已经让局里比对了。”陆时的声音很沉,“另外,房间里提取到了指纹和矿泉水瓶,应该是李娟的,技术科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我这边也有情况。”沈砚的声音顿了顿,“刘姐说,李娟辞职前,曾跟她提过‘有个小盒子要藏好’,还说‘要是我出事了,就把盒子交给警察’,但刘姐没见过盒子,也不知道藏在哪儿。另外,刘姐还记得,李娟的母亲去世前,曾给李娟留过一个笔记本,李娟一直带在身上。”
陆时心里一动——那个男人翻房间,找的会不会就是李娟的笔记本或者那个小盒子?他刚想开口,就听见沈砚说:“我现在从养老院往技术科赶,王科那边恢复录音应该有进展了,我们汇合了再说。”
挂了电话,陆时看着远处的山路,心里有些不安。李娟现在不知道在哪儿,那个男人又在找她的东西,林辰的动作比他们想象中更快,也更狠。
一个小时后,陆时回到技术科,沈砚已经到了,正站在王科的电脑前,眉头皱得很紧。王科的脸色很难看,手里攥着一个咖啡杯,杯底的咖啡已经凉了,他看到陆时进来,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忙站起来:“陆警官,你可来了,情况不太好。”
陆时走到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通话录音的恢复进度条,卡在了60%,旁边红色的警告框写着“核心数据已被删除,无法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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