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符号……” 他突然想起青铜镜里的星图。那些缠绕在白光周围的暗线,转弯处的节点正是这个形状。远处的天际线突然亮起红光,比之前看到的更加炽烈,法宝碎片又开始发烫,这次竟在他掌心烙下相同的符号。
竹林深处传来异动。不是黑衣人折返,而是某种巨大的生物正在靠近,脚步声震得竹枝簌簌作响。哪吒握紧乾坤圈的瞬间,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 黑衣人根本不是为了杀他,而是想把他困在这里,借刀杀人。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黑风谷。
石矶娘娘看着炼丹炉里跳动的幽火,指甲在炉沿轻轻敲击。青灰色的炉身爬满暗红色纹路,那是用万年玄铁混合幽冥石锻造的,能承受九幽冥火的灼烧。炉盖缝隙里渗出的火苗呈暗紫色,落在地上却不燃烧,只会让石头凭空化作齑粉。
“还差最后一步。” 她从袖中取出半块龟甲,甲片上刻着哪吒的生辰八字。上次在陈塘关没能取他性命,反而被乾坤圈震碎了本命法宝,这笔账她可没忘。龟甲在掌心化作飞灰,炼丹炉突然剧烈震颤,炉里的火焰开始旋转,形成黑色的漩涡。
侍立在旁的小妖瑟瑟发抖。它看见炉底的缝隙里渗出无数冤魂虚影,那些透明的影子被火焰灼烧着,却发出满足的叹息。这炉九幽冥火已经炼了百年,用了三千冤魂的怨气、七十二种阴脉的寒气,还有 —— 从迷踪渊带回的黑雾。
“那小子竟能引动青莲印记。” 石矶娘娘抚摸着炉身的纹路,那里嵌着块墨绿色的鳞片,正是巨蟒蜕下的那片。黑衣人是她派去的,目的就是试探哪吒的实力,顺便收集混沌青莲的气息。现在看来,这颗棋子远比预想的有用。
炼丹炉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黑色漩涡中央升起三寸高的火苗,火苗顶端悬浮着颗莲子大小的光珠,通体漆黑却泛着金属光泽。石矶娘娘眼中闪过贪婪 —— 只要将这颗幽冥珠融入法宝,别说哪吒,就算是太乙真人来了也讨不到好。
“去,把那片竹林烧了。” 她朝身后挥挥手,阴影里爬出只背生双翼的蜥蜴。它左翼的伤口还没愈合,正是从迷踪渊逃回来的巨蟒所化。“别弄死他,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法宝被幽冥火炼化。”
蜥蜴发出嘶鸣,展开翅膀撞破洞顶。石矶娘娘盯着炼丹炉里的幽冥珠,指尖突然掐住只飞虫 —— 那是从迷踪渊跟着光带飞来的小家伙,此刻翅膀上的光点正与幽冥珠产生共鸣。她突然笑出声:“原来如此,混沌青莲的碎片,竟藏在这种地方。”
炉盖被她轻轻掀开,幽冥珠散发的寒气让洞顶凝结出冰棱。石矶娘娘将飞虫丢进炉中,幽火顿时暴涨丈高,珠体表面裂开细密的纹路,渗出淡金色的液体 —— 那是飞虫体内的青莲之力,正被幽冥火强行剥离。
“等我炼化了所有碎片……” 她看着珠体渐渐染上金色,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上次被哪吒毁掉的肉身,这次要用他的骨头来赔;被乾坤圈震碎的法宝,要用混沌青莲来补。至于那些碍事的黑衣人,不过是用完即弃的棋子。
此时的竹林里,哪吒正被三头巨兽围攻。这些怪物比迷踪渊的更难对付 —— 狮身兽的鬃毛能喷出冰焰,巨蟒的鳞片会分泌毒液,最麻烦的是头长着九只眼睛的怪鸟,每只眼睛都能射出不同的光束,有的能定身,有的能腐蚀。
“你们是跟着光带来的?” 哪吒避开冰焰的瞬间,注意到怪鸟翅膀上的纹路。那些青铜色的花纹正在发光,与之前光带上的小人轮廓完全吻合。混天绫缠住怪鸟的脖颈,却被它第三只眼睛射出的红光击中,绸面顿时变得僵硬。
狮身兽趁机扑上,利爪擦过哪吒肩头,带起的冰雾瞬间在衣袍上凝成霜花。他反手甩出乾坤圈,青铜环撞上兽头的护罩,这次却没能弹开 —— 护罩表面流转着与黑衣人令牌相同的光纹,显然被加持过。
“这些怪物被人操控了。” 哪吒心头一沉。怪鸟的第九只眼睛突然睁开,射出的黑光竟带着九幽冥火的气息。他急忙祭出风火轮,两轮火焰在身前组成屏障,火光与黑光碰撞的地方,空气都在滋滋作响,化作细小的漩涡。
巨蟒从地下钻出,带着毒液的獠牙咬向他的脚踝。哪吒腾空跃起的瞬间,看见蛇腹下有块淡青色的鳞片,形状与石矶娘娘的法宝残片一模一样。这个发现让他后背发凉 —— 难道这些怪物不仅和混沌青莲有关,还和石矶有牵连?
混天绫突然剧烈抖动。绸面的符文亮起又熄灭,像是在传递某种讯息。哪吒顺着绫带的指引看向西方,那里的红光已经变成了紫黑色,隐约能看见蘑菇状的云团正在膨胀。法宝碎片烫得几乎要脱手,掌心的符号突然渗出鲜血,在地上连成半朵青莲。
“不好!” 他突然明白黑衣人的真正目的。他们不是要困杀自己,而是想用怪物拖延时间,让石矶有足够的时间炼化九幽冥火。那些光带、那些符号、甚至这些被操控的怪物,都是引他入局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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