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异变也随之而来。整个大殿开始剧烈摇晃,石壁上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红光,原本的 “守”“护” 字符扭曲成狰狞的形状。地面裂开的缝隙中,钻出无数只覆盖着甲胄的噬魂虫,虫群组成的潮水正朝着他涌来,甲胄碰撞的声响里,夹杂着龙族士兵临死前的惨叫。
“还有第二层阵法!” 哪吒的混天绫瞬间暴涨,将周围的石柱全部缠在一起,组成临时的屏障。他这才明白,“噬” 字阵只是外层防御,真正的杀招藏在符文深处。那些被吸收的灵力没有消散,而是在孕育更可怕的东西 —— 用无数生灵怨念凝聚的怨灵。
屏障外传来怨灵的尖啸,混天绫的红光正在被一点点蚕食。哪吒看着掌心淡金色的符文印记,突然想起《莲心诀》里被忽略的注解:“莲生两极,阴阳相生,破阵者需以身引灵”。他咬了咬牙,将青莲灵力全部灌注到火尖枪中,枪尖的烈焰突然变成纯净的白色。
“以我莲心,引动青冥!” 他持枪刺向地面的 “噬” 字凹槽,白色火焰如瀑布般灌入毒髓。那些沸腾的毒液在接触火焰的瞬间,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叫,玄阴毒髓竟开始转化成淡金色的莲露,顺着符文纹路流淌,所过之处,怨灵的尖啸渐渐平息,噬魂虫也化作无害的光点。
石壁上的红光开始消退,扭曲的符文重新舒展开来。哪吒能感觉到无数温柔的灵力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是之前被阵法吞噬的生灵残魂,此刻正通过符文向他传递着感激。他顺着灵力流动的方向望去,只见大殿的穹顶不知何时出现了个圆形的孔洞,孔洞外星光璀璨,像是有人在天上打开了扇窗。
“这是…… 往生通道?” 他的眼眶有些发热。母亲曾说,心怀执念的魂灵无法转世,会被困在死亡之地。而此刻,那些被阵法困住的魂灵正顺着星光缓缓上升,其中有穿着龙族战甲的士兵,有布衣打扮的陈塘关百姓,还有个模糊的黑袍身影,在消失前回头望了他一眼,斗笠下的目光带着释然的笑意。
随着最后一缕魂灵消散,地面的符文彻底失去了光芒,化作细碎的金粉融入石板。大殿的震动渐渐平息,只有那些残留的机关还在发出最后的咔嗒声。哪吒捡起地上的青绿色玉石,玉石上的双头鸟图腾已恢复完整,鸟首衔着的莲花正在缓缓绽放。
他突然注意到玉石背面刻着几行小字,是用莲文写的:“莲生九瓣,阵分九层,每层皆有守,破尽方见真”。字迹的笔画间沾着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是用鲜血写就,与老郎中袍角的血渍气息相同。
“还有七层阵法。” 哪吒将玉石贴身藏好,心中却没有丝毫畏惧。丹田的青莲虚影比之前更加凝实,那些解读符文时消耗的灵力正在快速恢复。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但那些消散的魂灵留下的灵力,那些符文传递的信息,都已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脚下的石板突然再次亮起微光。这次浮现的不再是 “噬” 字,而是个完整的莲花图案,花瓣上刻着的符文组合成新的指引 —— 指向陈塘关的方向,那里有最后一层阵法的线索,藏在母亲梳妆台的莲纹里。
哪吒最后看了眼这座即将沉寂的大殿,石壁上的符文已变得黯淡无光,却在地面留下了永恒的印记。他知道,这些符文不仅是陷阱,更是前人留下的智慧,是守护的证明。而他,将带着这份智慧和守护的信念,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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