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看到了。
斯内普站在那里,嘴唇翕动,正念念有词,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哈利身上。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和紧张。
而在他旁边不远处,那个总是戴着可笑大围巾的奇洛教授,也同样在喃喃自语,他的视线也一动不动地黏在哈利身上,那双平时看起来怯懦无神的眼睛里,此刻却闪烁着一种怨毒而兴奋的光芒。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哈利和斯内普身上。赫敏已经发现了斯内普的“异常”,正焦急地和罗恩说着什么。
没有人注意到奇洛。
除了她。
伊丽莎白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得她肋骨生疼。一股冰冷的、夹杂着恐惧和荒谬的情绪,从她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冲过去提醒赫敏,真正的凶手是奇洛?不,那太蠢了。她一个斯莱特林,凭什么知道这些?这只会让她瞬间成为所有人的焦点,被邓布利多请去喝茶。
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斯内普和奇洛在这里进行一场凡人看不见的魔法对轰,然后等赫敏去放火烧了斯内普的袍子?这是最安全的选择,最符合她“路人甲”人设的选择。只要她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切都会按照原着的剧本走下去。
可是……
她看着教授席上那个一身黑袍、神情阴沉的男人。他正竭尽全力地保护着他最厌恶的仇敌的儿子。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赫敏盯上,更不知道几分钟后,他的袍子就会被点燃,自己之后还会被一只三头犬咬伤。
一种极其陌生,不属于她原本性格的情绪,像一根细小的藤蔓,从她心底最深的角落里悄然无声地钻了出来。
那是一种……不忍。
【该死的,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只是个想活命的咸鱼!关我屁事!】
她的大脑在疯狂地对她尖叫,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
但她的目光,却无法从那个孤军奋战的男人身上移开。
她不能做太显眼的事。
不能用任何会被察觉的魔法。
但莉莉丝的笔记……那本被她压在箱底的“核弹发射按钮”,里面不仅仅有恶咒和黑历史。还有一些……莉莉丝称之为“无聊的小把戏”的东西。
比如,一个不需要魔杖,只需要一点点精神力和一个特定音节就能触发的、能让某种特定材质(比如羊毛)产生瞬间刺痒感的微型咒语。这个咒语,是莉莉丝当年为了报复一个抢了她限量版坩埚的拉文克劳学姐而发明的,因为毫无杀伤力,甚至连魔法痕迹都不会留下,被她当成笑话记录在了笔记的角落里。
伊丽莎白的手,在宽大的袍袖里,悄悄地攥紧了。
她的视线,越过了正在手忙脚乱准备施法的赫敏,越过了专注对抗的斯内普,精准地落在了那个包裹着紫色头巾、正沉浸在施咒快感中的身影上。
就是现在。
她微微低下头,装作被寒风吹得缩起了脖子。嘴唇,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一个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古怪的音节,从她的喉咙深处逸出。
“绒绒痒痒”
几乎在同一时间,教授席上,正得意洋洋地念着恶咒的奇洛教授,身体突然猛地一僵。
一股突如其来仿佛有一万只跳蚤在他后脖颈上开派对的剧烈刺痒,让他瞬间破了功。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挠自己那条巨大的紫色围巾,嘴里的咒语被打断了。
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刹那,半空中,哈利的光轮2000猛地恢复了平稳。
哈利趴在扫帚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
而他面前不远处,那枚金色的、几乎被所有人遗忘的飞贼,正在嗡嗡地盘旋。
哈利几乎是出于本能,向前一扑——
他没有抓住。
他一个趔趄,差点从扫帚上掉下去,情急之下,他张开嘴,像是要喊什么。
那枚金色飞贼,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吸引,又仿佛只是一个荒诞的巧合,“嗖”地一下,自己飞进了他张开的嘴里。
全场死寂。
一秒后,哈利干呕了一下,一枚滴着口水的、亮晶晶的金色飞贼,掉进了他的手里。
格兰芬多的看台,在经历了短暂的呆滞后,爆发出火山喷发般的、震耳欲聋的狂欢!
李·乔丹的声音通过魔法喇叭响彻全场:“他抓住了!哈利·波特用嘴抓住了金色飞-贼!格兰芬多获胜!”
斯莱特林的看台上,一片哀嚎。德拉科呆呆地看着那个举着金色飞贼,被队友们团团围住的哈利,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一百只苍蝇。
伊丽莎白慢慢地坐直了身体,将冰冷的双手从袖子里抽出来。
她看到斯内普教授离开了教授席,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阴沉难看。
她也看到了奇洛教授,他正一边愤愤地挠着脖子,一边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斯内普的背影,显然把刚才的“意外”算到了斯内普头上。
她还看到了赫敏,那个聪明的女孩正困惑地看着自己手上那只装着一小团蓝色火焰的玻璃瓶,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没动手,危机就解除了。
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成功了。
她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拨动了一下命运的齿轮,然后又退回到了阴影里。
可是,她一点也感觉不到轻松。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比这十一月的寒风更刺骨,笼罩了她的全身。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刚刚做了一件足以改变剧情走向的事情。
她那个安稳毕业的咸鱼梦,那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身份,在刚刚那个微不足道的音节出口的瞬间,已经彻底……死了。
她不再是观众了。
她亲手,把自己推上了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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