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第三次……当伊丽莎白再次坐在那把能将寒气直接传导进骨头缝的木椅上时,她已经有了一种上班打卡般的、麻木的宿命感。
每周三次,地窖报道。项目名称:大脑封闭术。项目内容:给西弗勒斯·斯内普连载蝙蝠侠。
伊丽莎白面无表情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将自己调整到一种随时准备灵魂出窍的、最舒适的姿势。
对面的斯内普,依旧像一尊没有感情的、专司索命的黑色雕像。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他每次念出“摄神取念”这个咒语前的微小停顿,都像是在说:开场了,说书人。
咒语落下,熟悉的、天旋地转般的入侵感如期而至。
但这一次,伊丽莎白没有丝毫慌乱。她的意识像一位经验丰富的导演,熟练地拉开了帷幕。
斯内普的眼前,不再是那个悲伤的小巷。
哥谭市,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那是一个永恒的、潮湿的夜晚。冰冷的雨丝,不知疲倦地冲刷着城市每一寸肮脏的角落。霓虹灯的广告牌,像一块块流着脓的伤口,在摩天大楼的钢铁骨架上闪烁着病态的光。
斯内普的感官,被这个世界完全包裹。他能“闻”到雨水中混杂的铁锈味和垃圾的酸腐气,能“听”到远处警笛划破夜空的尖啸,能“感觉”到脚下沥青路面那粗糙不平的质感。
这不是记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构建,是创造。一个细节丰满到令人发指的、虚假的真实。
遵照邓布利多的指示,他不再试图用蛮力冲破这层壁垒。他成了一个最苛刻的、最细致的观众。他像一个最顶级的魔药大师,在解构一份从未见过的、复杂到极致的药剂配方。
画面流动起来。
一个穿着蝙蝠铠甲的男人,如鬼魅般,从教堂顶端的滴水石兽上一跃而下。黑色的披风,在哥谭浑浊的夜色里,划出一道代表着恐惧与裁决的弧线。
他落地无声,出现在一群正在交易违禁品的混混身后。
没有咒语,没有魔杖。只有拳头,和用最纯粹的暴力哲学锻造出的、精准而高效的格斗技巧。
骨骼碎裂的闷响,压抑的痛呼,伴随着金属飞镖划破空气的“咻咻”声,构成了一曲属于这座城市的、罪恶的交响乐。
斯内普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分析着这个“蝙蝠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战术选择。他看到这个男人如何利用阴影,如何制造恐惧,如何用绝对的力量,去执行他那套“不杀生”的、可笑却又坚定的准则。
这很……有趣。
斯内普不得不承认。这个故事,比洛哈特那些粉饰过的冒险,比《预言家日报》上那些非黑即白的英雄赞歌,要复杂得多,也……真实得多。
这个男人,和自己一样,行走在黑暗里。他也用一种面具,将真实的自己彻底隐藏。
他是一个守护者,也是一个……怪物。
就在斯内普的思绪随着那个黑色的身影,穿梭在哥谭市错综复杂的街道上时,他的目光,被一个极其微小的细节,轻轻地勾了一下。
那是在一个打斗结束的、肮脏的小巷里。蝙蝠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地哀嚎的罪犯。而在那面布满了涂鸦的、潮湿的砖墙上,在一个最不起眼的、几乎要被阴影完全吞噬的角落里,有一抹……蓝色。
那是一只蝴蝶。
一只用蓝色喷漆,草草喷绘出的、展翅欲飞的蝴蝶。
它和整个哥谭市的风格,格格不入。它太鲜艳,太轻盈,太……脆弱。
斯内普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起初以为,这只是这个虚构世界里一个无意义的背景板。就像墙上的涂鸦,地上的垃圾,都是为了增加真实感而存在的、随意的点缀。
但第二次,第三次,他又看到了。
当“蝙蝠侠”回到他那巨大的、空旷的、如同洞穴般的基地时,在一台复杂的、闪烁着无数数据流的电脑屏幕一角,一个蓝色的蝴蝶图标,作为某个加密文件的标志,一闪而过。
当故事闪回到那个男孩的童年,在他母亲佩戴的一条精致的手链上,挂着一个极小的、蓝宝石雕刻成的蝴蝶吊坠。
当一个被蝙蝠侠从匪徒手中救下的小女孩,为了表达感谢,用蜡笔画了一幅画送给他。画上的蝙蝠侠依旧是黑色的,可他的肩膀上,却停着一只……蓝色的蝴蝶。
一次是巧合。
两次是偶然。
当这个细节,以不同的形态,反复出现在每一个关键的、或是无关紧要的场景里时,它就不再是细节了。
它是一个……符号。
是一个被“导演”刻意安插进去的、贯穿了整个故事的、隐藏的线索。
斯内普那颗属于魔药大师的、对任何异常和不协调都极度敏感的大脑,终于捕捉到了这个不和谐的音符。
这个故事,是伊丽莎白·莉莉丝构建的。但“蝙蝠侠”这个概念,听起来就像一个完整的、来自别处的传说。而这只蝴蝶……它不属于哥谭,它不属于蝙蝠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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