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们渴望财富,但更渴望鲜血,他们疯狂追逐着难民,用刀砍、用枪刺,人命就像风中的残烛,被轻易吹灭。
有山贼不耐烦地挥刀砍断缰绳,受惊的马拖着半截车厢疯跑,碾过几个来不及躲闪的难民,留下一路模糊的血肉。之前被压在马下的车夫还在呻吟,一个山贼路过时,随手就给了他一刀,那微弱的呻吟声戛然而止。
阳光依旧毒辣地晒在地上,把血腥味和泥浆的腥气蒸得愈发刺鼻。阿米尔趴在泥里,看着山贼们像蝗虫一样掠过队伍,抢走能抢的一切,然后又纵马冲进另一处人群。他手里的车轴在刚才的撞击中已经断成了两截,此刻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被两个山贼拖拽着往树林里去,女人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却连一丝回音都抓不住。
难民们的抵抗像纸糊的一样脆弱,很快就被彻底碾碎。整条土路已经变成了地狱,哭喊的、呻吟的、死去的人混杂在翻倒的马车和散落的行李间,泥浆里漂浮着麦粉、碎布,还有断裂的肢体。
就在一名山贼的长刀即将劈向蜷缩在地的母子时,一阵沉闷的“咚——咚——”声突然从树林另一侧传来,像是巨兽在踏地。
那声音越来越近,震得泥泞的地面都在微微发颤。山贼们的呼喝声戛然而止,连受惊的马匹都不安地刨着蹄子,仰起头嘶鸣。阿米尔抹了把脸上的泥浆,看见树林深处的枝叶剧烈晃动起来,一道黄色的金属巨影破林而出。
庞大躯干泛着冷光,像是从神话里走出的战神。左手小机关枪弹鼓转动,金属子弹若隐若现;右手双刃剑锋利,在阳光下闪着寒芒。它肩部宽阔,手臂粗壮,腿部坚实,关节处还会喷出炽热的气体,脚底类似爪子的设计,使其看起来充满力量感与攻击性。
座舱内的陈砚正通过360度影像看着外面的惨状,握着感应器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最初,当难民队伍靠近这片山丘时,他只是远远地驻足观望,甚至还与阿耳戈争论起是否应该与原住民进行接触,毕竟这片土地已经有它的主人。可没过多久,影像突然闯入骑马的山贼时,他几乎是凭着本能驱动机甲冲了过来。
山贼在经过短暂的迟疑后,竟然策马向机甲扑来,他们用长矛和砍刀在机体表面留下伤痕,这更进一步刺激陈砚愤怒的神经。
机甲右臂的双刃剑瞬间激活,淡蓝色的能量纹路沿着剑刃游走,如流转的星河。面对扑来的山贼,陈砚操控机甲抡起双刃剑,剑风带着轰鸣,恰似天神降怒。那能量利刃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利刃切割,发出“嘶嘶”声响,山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连人带马斩成两半。
左手小机关枪也不甘示弱,“哒哒哒”的射击声紧凑而密集。金属弹头倾泻而出,打在山贼脆弱的皮甲上,毫无阻力穿过身体,最后炸开变成一团团血雾。虽说马匹是无辜的,但也未能幸免,毕竟这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山贼眼中,手持剑刃的机甲就已经是天神下凡也无法抵挡,更可怕的是它的左手,只要枪口喷出火焰,无论是人是马,都会被炸个稀碎,这还怎么玩。欺软怕硬的山贼们只能丢下猎物逃命,适者生存,这就是乱世中的生存法则。
片刻间,山贼作鸟兽散,逃进树林再也不敢出现。
阿米尔呆望庞然大物,全然忘记自己一身的泥浆。阳光下机甲金属外壳,反射的光刺眼又温暖。
抱婴儿的母亲颤抖抬头,对着机甲深深磕头,血污沾满额头。她分不清这是天降的救星,还是来自未知世界的神明,可那冰冷的机械造物,就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希望,让绝望里透出活下去的光。
击退山贼后,劫后余生的难民纷纷来到机甲前,他们看向机甲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与崇拜,就像看从天而降的战神。可语言不通,双方只能鸡同鸭讲。阿米尔指着受伤的人,又指机甲,比划着求助;母亲抱着孩子,对着陈砚深深鞠躬,嘴里嘟囔着听不懂的音节。
陈砚正发愁要如何沟通,阿耳戈的电子音响起:「正在采集难民口型、肢体动作及脑波频率,构建语言模型……初步解析完成,已可提供基础翻译。」座舱内播放着经过简易转换的语言,难民们的话语已经能听懂个大概。
“感谢……神明……救我们……”阿米尔的声音透过翻译,磕磕绊绊传进陈砚耳里。陈砚忙通过扬声器回应:“我不是神明,我也是人类,这台机甲是我的伙伴。”翻译后的声音在难民中传开,他们虽仍半信半疑,可当陈砚打开舱门暴露在视线中时,难民们惊起一阵哗然。
虽然击退了山贼,但难民们已经无力再走,太阳渐渐西沉,金色余晖洒在山丘脚下。趁着天还没黑,难民们拖着重伤、疲惫的身子,开始在山脚扎营。他们认为只要待在陈砚和他的机甲身边,那就是安全的。
破旧的篷布、断裂的车轴,勉强支起简陋营地,哭声、叹息声混着风声,在暮色里打转。
“阿耳戈,还有什么是我们能办到的吗?”
「很遗憾,我们现在只建起了总部,基地的其它设施还未能建成,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陈砚的拳头狠狠砸在座椅上,但阿耳戈却并未出言阻止,反而向陈砚提出建议。
「愤怒无助于难民的现状,但有些事是我们现在能够做到的。」
“什么事?”
「收集散落的物资,为难民搭建庇护所。利用纳米修复器,为难民进行简单医疗救助。挖掘墓穴,埋葬死者。」
“好!就这么办。”
陈砚操控机甲开始进行救助活动。首先是利用机甲内携带的医疗器械,优先治疗重伤患者。其次就是收集无主的散落物资,将其堆放到营地旁边,由难民中德高望重的的人进行管理和分配。当看到死难者横尸在泥地,陈砚心头酸涩,操作机甲的采掘器挖掘简易墓穴,将遗体安放,再盖上泥土。难民们围在墓地旁,用当地的习俗,送别亲朋与好友。
夕阳彻底沉进山后,营地燃起几堆小火,伤者的呻吟、幸存者的低语,让夜色多了几分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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