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从军帐里冲出来时,铠甲都没系好。穿戴着手甲挥开一截燃烧的帐篷布,目光扫过营地,到处是乱窜的人影和跳跃的火团,激光束在黑暗里划出的红线,比白天的爆炸更让人胆寒。
杜兰很清楚这番惨状肯定是铁虫子干的,而飞龙骑士就是它们的克星,“飞龙骑士!去把它们打下来!”他嘶吼着,声音被蜂鸣和惨叫吞没。
飞龙营地在后方三里地,骑士们仓促升空时,无人机群已经开始后撤。银灰色的机身像潮水般退回树林,旋翼的嗡鸣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几不可闻的轻响,真的像有一群胡蜂掠过夜空。
杜兰站在尸骸遍地的营地里,靴底踩着温热的血污。幸存的士兵瘫在地上大口喘气,有人还在对着树林的方向挥矛,却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见。远处的飞龙终于腾空,巨大的翅膀扇起夜风,却只能在营地上空徒劳地盘旋--那些铁虫子早已消失在黑暗里,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挥之不去的焦糊味。
“清点伤亡……”杜兰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抬头望向奥林匹斯丘的方向,那里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加强巡逻,今夜……没人能睡了。”
夜风卷过营地,吹得未熄的火苗歪歪扭扭,映着士兵们惨白的脸。他们不知道,这只是开始。黑暗里,树林深处的无人机已重新蛰伏,像一群耐心的猎手,等着下一次蜂鸣响起。
冷风混杂着焦糊味沉在营地上空,像块腥臭的裹尸布。幸存的士兵挤成一团,背靠背贴着彼此的甲胄,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没人敢闭眼,仿佛黑暗里随时会钻出银灰色的死神。夜晚的寒光比白天的爆炸声更让人骨髓发寒。偶有战马不安地刨蹄,立刻被身边的士兵死死按住,生怕一点响动引来新一轮的死亡。整个营地静得像座坟场,只有风卷过焦黑帐篷的呜咽,替那些没来得及闭眼的死者哼着丧歌。
中军帐的烛火摇摇晃晃,把杜兰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忽明忽暗。他按着剑柄的指节泛白,指腹蹭过剑鞘上的帝国纹章——白天还在嘲笑堡垒主人的怯懦,此刻却不得不承认,那些铁疙瘩的打法,比正面冲锋更磨人。不是拼勇力,是拼心志,像钝刀子割肉,一刀一刀剐着士兵的胆气。
“砰!”帐帘被猛地掀开,冷风裹着几个身影撞进来。为首的李格公王红着眼,锦缎披风上沾着草屑和血点,仿佛是刚从哪个草垛子里钻出来。
其他诸侯国的公王也在,他们刚进门就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杜兰!你打的这叫什么仗!”他唾沫星子喷在杜兰脸上,“我们的士兵连敌人长什么样都没见着,就折损了大半!这仗还怎么打?”
“就是!”旁边的瘦高公王跟着吼,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我的骑兵队昨夜折了一半,全是被那鬼光烧没的!再这么打下去,不用等攻城,我们就得死绝!”
“退兵!必须退兵!”最年轻的公王瘫坐在毡垫上,声音带着哭腔,“这根本不是打仗,是送死!我要去向陛下告状,杜兰你指挥失利,害的我们损兵折将!”
附和声像潮水般涌来,帐内的烛火被震得剧烈摇晃,公王们的脸在光影里扭曲成一团,愤怒底下藏着的,是对未知死亡的恐惧。
杜兰猛地抬手,剑“噌”地出鞘半寸,寒光扫过帐内,瞬间压下了所有叫嚣。“够了!”他的声音像淬了冰,“你们以为退兵回去,陛下就会饶过你们?”
李格梗着脖子:“指挥失利的人是你,要治也是先治你的罪,我们出兵已是履行了盟约,折损大半还不够,你难道想让我们全军覆没吗?”
“既来之,又怎么能让你们轻易走。”杜兰大喝一声,剑尖指着帐门,“来人!”帐外冲进十多名亲兵,刀剑都已出鞘,仿佛一个命令就能让公王们的人头落地,“把他们都给我绑了!”
“你敢绑我们!”李格气得发抖,“杜兰,你真是胆大妄为!我一定要去告御状,让你满门抄斩!”
此时帐外也传来金铁交击之声,那是公王们的亲兵和杜兰的手下正在激烈厮杀,也不知道是他们为了救主奋力一搏,还是杜兰的人马想要先发制人,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一名浑身带血的亲兵到帐内禀报:“禀报将军,帐外有十余人想要造反,已被我等诛杀。”
“很好!”杜兰突然转身,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公王们,声音穿透帐篷,“好生安顿这些公王,他们麾下的兵士直接由我指挥!”
亲兵们应是,甲胄碰撞声在死寂的营地里格外刺耳。公王们尖叫着挣扎着,李格被绑走还在咒骂:“杜兰你敢软禁诸侯!我不会放过你的!”
“等我拿下奥林匹斯丘,自然会向陛下解释。”杜兰看着他们被反剪双臂拖出去,帐帘合上的瞬间,他脸上的狠厉才泄了半分。退?他怎么退?失了一万五的先锋,他也难辞其咎,问题是自己没有一寸战果,有什么脸面在皇帝面前求情,空着手回去,皇帝的宝刀只会先落在他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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