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时,伊塔黎卡城堡的阴影斜斜切过练兵场。红蔷薇骑士团的铠甲在阳光下泛着绯红的光,百十来号人正鱼贯进入城堡西侧的兵营——这是奥莱克专门为红蔷薇骑士团腾出的地方,虽然只是简陋的大通铺,但也比睡在帐篷里强。骑士们脱下铠甲时,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唯有城堡的两间客房,住着塞拉菲娜与伊芙琳,这就是时代赋予贵族阶层的特权。
议事厅人头攒动,奥莱克坐在领主宝座上,右手边,坐着卡斯珀和波赛丝,其余的家臣按照资历排列;左手边,坐着塞拉菲娜和伊芙琳,小队长们也是按照地位的高低依次排列,就好像双方的人数要求对称一样。
“带上来。”奥莱克的声音刚落,两名亲兵就押着一个联军军官进来--为首的千夫长左臂缠着圈粗布条,从肩膀一直缠到手腕,布条被汗浸得发灰,肘弯处洇出块深色的渍,随着他走路的动作轻轻晃。他总下意识想抬胳膊,却每次都刚动就僵住,喉结滚了滚,像是把痛呼咽了回去。
“说吧,”奥莱克声音十分低沉,仿佛狮子在低吼,“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千夫长喉结动了动,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小的是在李格公王麾下效力,这次随公王出征,总兵力2万有余。”
“还有呢?帝国军的兵力是多少?”卡斯珀追问。
“我听李格公王说,联军的总兵力有十万人,赫尔曼率领的帝国先遣军莫约两万人,杜兰率领的主力不下二十万。这总兵力怎么说都有三十二万人。”百夫长突然低下头,“我们只是当兵混口饭吃,真没想过要在别人的土地上作威作福。”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奥莱克打断:“够了,你们的事情,自会有公断。”
眼见千夫长消沉下去,卡斯珀连忙转移话题:“父亲,我在堡垒见到的先遣军只有一万五千人,那就说明在卡瑞利亚的战斗中,他们折损了五千多人。”
奥莱克闭上了眼,沉痛地回道:“可他们不仅杀死了一万守军,还屠戮了数万百姓,我们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议事厅里静了片刻。家臣们交换着眼神,三十二万这个数字像块巨石压在心头--就算扣除战损和诸侯国联军,帝国仍有近二十万人,就算王国这边也挤出二十万人,士兵之间差距的鸿沟又要由谁来填平?
塞拉菲娜思索了片刻,指尖在桌上画了个圈:“那么帝国军现在何处?”
千夫长转过受伤的眼睛,看了塞拉菲娜一眼,然后目光又回到奥莱克的脚边:“我等冲出重围时,帝国的军团仍处于混乱,之后没有追来,大概返回了昨日的营地,但考虑到铁虫会来夜袭,说不定撤到了卡瑞利亚。”
“哦,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们在卡瑞丽亚的时候没有遭到铁虫袭击,所以……”
奥莱克咳嗽了一声,捻着胡须道:“眼下光是猜测也没什么用,从他身上也问不出更多了。”他朝亲兵摆了摆手,“带下去,找个大夫好好医治。”
“多谢伯爵大人!”军官们被押走后,塞拉菲娜身子前倾,绯红披风滑落肩头:“佛马尔伯爵,刚才的千夫长口中说的铁虫是何物?和早上飞越伊塔黎卡的铁鸟是否属于同一个主人,比如奥林匹斯丘上的那位。”
奥莱克笑了笑,目光与塞拉菲娜撞在了一起:“确实如队长所说,它们都是陈砚的眷属,只听从主人的命令。”
“那街头巷尾的传闻……”
“什么传闻?”奥莱克故作不知,愕然的表情下藏着贵族的狡狯。
“难民们说他有钢铁巨人,能喷火,能飞天。”
“街头巷尾的话,当不得真。”
“可难民说的活灵活现,说他们亲眼所见。”
“这个嘛,”奥莱克顿了顿,“老夫一直都在伊塔黎卡驻守,没有离城去查证,恐怕无法给塞拉菲娜队长作出合理的解释。
“那卡斯珀大人总该见过吧?”塞拉菲娜转头看向卡斯珀,眼里闪着促狭的光,“听说您曾去看望过难民?”
卡斯珀的指节在剑柄上泛白:“是的,我是去过。”
塞拉菲娜刚要把话题继续下去,厅门外传来铁靴踏地的声音。戈特弗里德大步走来,手里的羊皮纸被墨水浸透:“大人,降兵清点完了!”
奥莱克示意他直接念出来,让情报与红蔷薇共享。
他展开纸卷,用嘹亮的嗓音念出一连串的数字。“降兵总共三万七千六百二十四人,武器收缴了三万余件,各式盔甲两万五千多副,损毁的不计数。”
奥莱克的眉头拧成疙瘩:“三万七?都快赶上城里的百姓了。”
“城里的存粮恐怕连十天都撑不到。”卡斯珀接口道,“父亲……”
奥莱克按下卡斯珀的话头,又对着戈特弗里德道:“你和贝尔托特、海因里希,奥托轮流看守降兵,分成四班,每班带三百人。城墙戒严解除,让百姓们恢复营生,但宵禁照旧。”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让布鲁诺和瓦勒留撤回城内休整,至少要保证有一支骑兵队能随时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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