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菲娜的靴跟叩击地面,发出笃笃的响:“我也听伯爵大人说起,阁下还保护了难民,粮食方面不很宽裕。”她眼角的余光不远处的临时板房,孩童探头观望,却被大人拉了进去,“不过我等带足了干粮,不用陈砚阁下费心。”
“我记得已经劝阻伯爵,近期都不要来访,”陈砚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时,笑意淡了几分,“周边尸骸开始腐烂,疫病恐怕开始蔓延。队长阁下带着骑士团贸然闯入,若是引发疫病……”
“大人多虑了。”塞拉菲娜立刻打断,抬手示意身后的骑士,“我们备足了药草,行军时从不离身。何况我们只走清理出的路,连尸骸的边都没碰过--真要染病,也该是那些清理战场的人先遭殃。”
“哦?”陈砚突然笑出声,指尖在金属壁上敲了敲,“巧了,我也没碰过。清理工作全是‘铁虫子’代劳。”他在虚空中拍了拍手掌,墙角的阴影里立刻传来机械转动的轻响。
一只多足机器人从墙角爬出来,八条金属腿交替着落地,刚消毒过的外壳还滴着刺鼻的液体。骑士团的人几乎同时按住剑柄,银质剑鞘碰撞出紧张的脆响。塞拉菲娜的手也顿在剑柄上——这东西比传闻中更诡异,关节处的液压杆像昆虫的肢足,转动时泛着幽蓝的光。
“别怕,这是我的眷属。”陈砚拍了拍机器人的顶盖,“给大家表演一下。”
多足机器人突然蜷缩成球,金属外壳碰撞出铿锵声,随即又猛地展开,八条机械臂灵活地在空中转了个圈,抓起地上的零件盒抛起、接住,甚至用两条腿撑起身体,像人一样“走”了两步。最后它原地翻滚半周,精准地把零件盒送回货架,机械臂还朝骑士团的方向“弯”了弯,像在行礼。
骑士们的剑鞘渐渐松开,有几个年轻骑士忍不住低呼:“这铁虫……好生灵活!”连伊芙琳都睁大了眼,灰蓝色的瞳孔里映着机械臂转动的残影。
塞拉菲娜的脸色稍缓,却又追问道:“街头传言,大人有一尊钢铁巨人,能飞天、能喷火,如今身在何处?”
陈砚挑眉:“想看看?”
机库的闸门缓缓升起时,连风都带着金属的冷味。阿耳戈的本体静静伫立在阴影里,5米高的金属身躯几乎需要人们抬头仰望,肩甲的护甲在阳光折射下泛着金黄。光学镜头收缩着光圈,仿佛要把骑士团的每一张脸都录进记忆库中。
骑士团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个女骑士后退半步,踉跄着扶住同伴——这就是传闻中的铁巨人,刀劈山贼,力扛帝国军,还把诸侯联军给策反了,试问王国之中又有谁能做到。
塞拉菲娜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这……就是你击退帝国军的依仗?”
“不,它是我的伙伴。”陈砚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发白的脸,“和帝国军交战的是它们。”陈砚指向的库门大开,无数的蜂群正在蠢蠢欲动,它们不时‘扇动翅膀’,机翼上的飞行灯则像呼吸一样交替闪烁,像不像一双黑夜中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你?
会客厅的金属长桌泛着冷光,骑士们的铠甲倒映在桌面上,像一片凝固的绯红浪潮。塞拉菲娜落座时,银靴跟在桌沿磕出一声脆响,率先打破沉默:“陈砚阁下,明人不说暗话——我希望您能为王国效力,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陈砚的指尖在桌面上点啊点:“荣华富贵?”他笑出声,“换做平时的确很诱人,可眼下这时局,更像替死鬼的代名词。”
塞拉菲娜向前靠了靠,语气冷了几分:“我的确是有这个想法,您有什么条件不妨明说,如果我能办到的,一定会满足。”
“你?”陈砚抬起目光,看着塞拉菲娜,“你有多大的权力?”
“我没有,但我的父亲有,怎么说我也是公爵之女,无论阁下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塞拉菲娜顿了顿,“哪怕是在场的女人,包括我自己在内。”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年轻骑士们的呼吸都顿了顿。陈砚却突然摇头,指尖敲了敲太阳穴:“塞拉菲娜殿下,你还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生为王室旁支,活着就是为了家族与王国的荣誉。”塞拉菲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骄傲,“这点牺牲又算什么?”
“是‘利益’吧。”陈砚的语气轻得像叹息,“荣誉不过是块用起来方便的遮羞布。”
塞拉菲娜的脸瞬间涨红,但她还是强忍着,“阁下的眼光倒是看的十分清楚,但那又如何?”
“还真被波赛丝说中了。”陈砚自言自语,不等塞拉菲娜质问,他突然拍了两下手。
会客厅的大门“嘶”地滑开,波赛丝走了进来。她没穿铠甲,浅粉色的连衣裙在金属厅里格外显眼,裙摆上的玫瑰花瓣随着脚步轻轻颤动。
那个在战场上挥剑如烈火的女骑士,此刻像株被晨露润过的蔷薇,温顺得让人心头发堵。更刺眼的是那身粉色,分明是她最爱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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