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才来,等他们救人,黄花菜都凉了。”陈砚摸了摸下巴,看着商会里忙碌的身影:玛莎在给酒桶盖布,露西在摆最后一缎布匹,托比和杰米正合力把最后一箱罐头搬进仓库。阳光穿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彩色的光斑,空气中混着各种香料的气味、咖啡的焦香、水果的甜香,热闹得像个集市。
他忽然笑了。王都在下雨,这里却在晒太阳;那边在斗权,这边在开店。
“我可不想惹麻烦。”陈砚转身往回走,声音里带着点轻快,“咱们先把商会开起来,说不定还能给各位军爷做上几单生意。”
莉娜端着刚做好的拿铁,眼里闪着光:“陈砚,开业的时候,塞拉菲娜也能来吗?她昨天说,想试一试服务生的工作,一直白吃饭挺不好意思的。”
“这……”陈砚接过咖啡,抿了一口,奶泡的甜混着咖啡的苦,像极了此刻的日子——有麻烦,却也有盼头。“我是担心她去当服务生会被人认出来。”
远处的烟尘越来越近,旗帜上的纹章渐渐清晰——那是周边领主的家徽,一个个都带着剑与盾,或者张牙舞爪的野兽图案,透着战场的凛冽。可商会里的人好像都没看见,玛莎在教女招待怎么记菜单和端托盘,露西在给罐头贴价签,托比三个孩子坐在空货车上有说有笑,笑声脆得像风铃。
陈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大家都在努力工作,独留她一人确实不太好,要不这样吧。”陈砚对着莉娜和波赛丝说:“你们就想办法,把她打扮的土气一点,衣服也换成服务生的制服,只要和以前的打扮差距很大,就不容易被认出来。”
***
奥莱克的议事厅里,烛火被穿堂风搅得晃晃悠悠,把七位伯爵的影子投在石墙上,像一群张牙舞爪的野兽。每人都坐在椅子上,摆出千姿百态的面孔--此刻,这位山地伯爵正把那柄战斧往桌上一搁,震得杯里的麦酒溅出半杯。
“打就打!”卡戎的声音像磨盘碾石头,“帝国军在奥林匹斯丘吃了亏,咱们正好可以乘胜追击?就算不占它一城一地,也要逼着它签和约,卡瑞利亚都被屠了,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对面的瑟伦伯爵慢悠悠地用银签挑着盘子里的水果,蓝绸缎马甲上的海浪纹在烛光里闪着光:“卡戎伯爵这话就偏颇了。”他笑了笑,指尖在桌面敲出“笃笃”声,像在算账,“帝国可是虎狼之狮,雄兵百万之势--我们这点人马算什么?还不够它塞牙缝呢。”
“没错,”西拉伯爵转着玉扳指,接口道,“瑟伦伯爵说得没错。你们自己说,带来多少人马?能跟帝国一较高下吗?况且我听说对面的元帅是杜兰,杜兰谁都知道,稳重和狡猾着称,跟他打仗的人,有十个输九个。”
伊莱亚斯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笑得像只刚偷饱谷粒的田鼠:“西拉伯爵,那还有一个呢?赢了吗?”
“不,那次是杜兰接到军令,撤退了。”
“放屁!”卡戎猛地拍桌,玄铁甲的指关节泛着青,“杜兰这次不就输了吗?不然也不至于退守卡瑞利亚。”
没人敢当着奥莱克的面说兵临城下,只能换一个说法,说杜兰退守。
“卡戎伯爵稍安勿躁。”科林伯爵的铁面具反射着冷光,声音闷在盔里,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我只关心一件事:援军去了奥林匹斯丘,谁来守我的灰石关?蛮族要是趁虚而入,你们谁能替我挡着?”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的兵,绝不离开关隘半步。”
角落里的莫迪凯伯爵忽然笑了,声音像枯叶摩擦:“都吵什么?王国军赢了,咱们得交税;帝国军赢了,咱们还是得交税。与其争着去当枪,不如守好自己的林子、羊群、渡口——谁来都一样,只要别碰我的东西。”他说着,指尖捻起一片飘落的梧桐叶,慢悠悠地撕成碎片。
贝莱伯爵跟着点头,乡音浓重:“莫迪凯伯爵说得在理。我的羊要是少了一只,我立马带兵回回去——打仗哪有放羊实在?”
议事厅里吵成一团,有人算军需账,有人骂对方怕死,有人低头盘算自家领地的安危。奥莱克坐在主位,手指在扶手上轻划着,目光扫过眼前这群人--他们既然不想驰援,不来不就好了,又何必在自己面前说这说那的。一言蔽之,他们就是怕死、怕亏、怕国王怪罪,胜利之后又会拿怯战的罪名对这些人施以惩罚。
奥莱克心里的火早就烧起来了,但他不能发作——伊塔黎卡还需要他们的名义支持,至少现在不能。
就在这时,亲兵掀帘进来,脸色发白:“大人,王国军的传令兵到了,说是急报。”
奥莱克接过卷起来的羊皮纸,展开时,烛火恰好照在“奥林匹斯丘”几个字上。他快速扫了一遍,眉头越皱越紧--王国军要求领主联军即刻开拔,到奥林匹斯丘与王国军主力会师,还特意点了伊塔黎卡,那点兵力就留着看押降兵和运输粮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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