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板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客栈二楼的厢房内,晨起的喧嚣尚未完全弥散,空气中还氤氲着淡淡的皂角香与水汽。沐熙坐在梳妆台前,乌发如瀑般垂落在肩头,她正在梳理发丝,象牙梳齿划过青丝,留下顺滑的痕迹。
沐熙望着镜中自己略带倦意却依旧明艳的脸庞,将头发盘起用一根玉簪固定住。沐熙抬手理了理衣襟。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暗卫的通报:“世子爷,县主,楼下有位自称管泽的公子求见,说有要事求见。”
“管泽?”沐熙手中的玉簪微微一顿,眸光微动。昨夜闵砚知给她和萧墨尘提及管家的家事,那位在家族中备受冷落、却极善隐忍的庶子,便是管泽。她抬眼望向窗外,萧墨尘的身影恰好出现在廊下,一袭月白锦袍,身姿挺拔,听到“管泽”二字时,眉峰微蹙。
萧墨尘迈步走到房门前,声音沉稳:“既让他上来吧,直接引去闵砚知的房间,我们随后就到。”
“是。”暗卫应声退下。
沐熙已整理妥当,推门而出,与萧墨尘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彼此都明白这管泽的突然到访,定然与昨日被押入府衙的管家二公子有关。两人并肩朝着闵砚知的厢房走去,刚行至廊角,便见秦风领着一道身影迎面而来。
那人身着一袭半旧的湖蓝色长衫,布料虽非上等,却浆洗得干干净净,熨帖平整。身形颀长,面容清俊,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常年压抑的沉稳,眼神锐利而内敛,显然是在人情世故中摸爬滚打多年的模样。正是管泽。
管泽原本正跟着秦风快步前行,眼角余光瞥见廊下走来的两人,脚步骤然一顿。他先是看到沐熙,一身淡粉衣裙,气质温婉却自带锋芒,眉眼间的灵动与沉静交织,绝非寻常闺阁女子;再看她身侧的萧墨尘,气度雍容,眼神深邃,即便身着常服,也难掩周身的贵胄之气,仿佛天生便该立于众人之上。
管泽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但他毕竟是在底层挣扎多年的人,反应极快,不过瞬息便敛去了脸上的惊讶,快步上前,对着两人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在下管泽,见过二位。”
萧墨尘微微颔首,并未多言,侧身让出通路:“管公子请,闵砚知在房内。”
沐熙亦颔首示意,目光在管泽脸上淡淡一扫,便与萧墨尘一同走进了闵砚知的房间。
屋内,闵砚知靠坐在床头,身上盖着锦被,脸色虽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见众人进来,他抬眸一笑,对着管泽道:“管兄,好久不见。”
管泽跟着走进房间,目光快速扫过屋内情形。除了闵砚知、方才廊下的男女,还有一位身着浅绿衣裙的少女,眉眼灵动,正好奇地望着他,想来也是同行之人。这几人或坐或站,姿态从容,虽未穿绫罗绸缎,却个个气质出众,绝非他平日所能接触到的等闲之辈。管泽心中愈发笃定,这些人身份定然不简单,当下不敢有丝毫怠慢,对着闵砚知再次行礼后,又依次朝着萧墨尘、沐熙和萧之菡拱手见礼,礼数周全,语气谦卑却不谄媚:“在下管泽,见过各位。”
萧墨尘依旧只是淡淡点头,沐熙则轻声回应:“管公子不必多礼。”萧之菡年纪尚小,只是好奇地打量着管泽,并未多言。
闵砚知见他目光落在自己盖着锦被上,带着几分探究,便主动开口道:“让管兄见笑了,不慎受了点小伤,不便起身相迎。”
管泽连忙摆手,脸上露出关切之色:“闵公子严重了,不知伤势无碍?在下贸然前来,倒是打扰公子休养了。”
“无妨,只是些小伤。”闵砚知摆了摆手,话锋一转,直截了当问道,“管兄今日前来,想来是为了令弟的事吧?”
管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无奈,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他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闵公子慧眼,不瞒您说,昨日家弟没有回家,家中上下乱作一团,长辈们催着在下四处打听消息。方才也是从一位相熟的朋友口中得知,昨日家弟是被客栈中的客人送往府衙的,在下便冒昧前来,想打听一二。”
他说话时,目光不自觉地扫过萧墨尘和沐熙,显然也猜到,昨日押走弟弟的,恐怕与这几位有关。
闵砚知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并未隐瞒,缓缓道:“昨日令弟在客栈外与我们发生争执,因他仗势想要伤人。我们便将令弟送至府衙,交由孙大人处置了。”
“伤人?”管泽眉头紧锁,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他这位二弟,自幼被家中长辈宠坏,嚣张跋扈,目无法纪,平日里在城中横行霸道惯了,只是仗着管家皇商的身份,旁人大多忍让三分。如今看来,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想到这里,管泽心中又是一阵无奈,又是几分隐秘的畅快。这些年,他在家族中受尽冷落,二弟更是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如今闯下大祸,也算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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