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第一次发现手机胸包的异常,是在入职体检中心的第三个月。
那天她刚结束早班,浅蓝色护士服的口袋里还揣着没来得及交的体检报告,胸前的黑色胸包随着脚步轻轻晃动。这只包是她在大学毕业跳蚤市场淘的,摊主说是外贸尾单,皮质柔软得像云朵,最特别的是内侧有个缝死的小口袋,摸起来像藏着颗鹅卵石。她试过用剪刀挑开线脚,却发现里面是层密不透风的黑色织物,剪口会像有生命般慢慢合拢,最后只留下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印子。
“小满,帮我把3号诊室的血压仪拿过来。”护士长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林小满应着声转身,手指刚碰到胸包外侧的拉链,突然感到掌心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不是手机的消息提示,而是从包的夹层里发出来的,像有只小虫子在里面轻轻叩门。她愣了愣,拉开拉链看了眼,手机安安静静躺在隔层里,屏幕暗着。可当她的指尖再次碰到那道缝死的小口袋时,震动又响了,这次更清晰,还带着规律的节奏,像……像心跳。
“发什么呆呢?”护士长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包上,“这包你天天带着,都快长身上了。”
“啊,习惯了。”林小满赶紧收回手,快步走向器械室。可那阵心跳般的震动没消失,反而顺着肩带传到她的锁骨,像有个小小的生命在包里面醒了过来。
那天晚上,林小满把胸包放在书桌上,盯着它看了整整一小时。台灯的暖光落在皮质表面,映出她紧张的脸。她尝试着把耳朵贴在包上,起初只有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可当她轻声说“今天遇到个老奶奶,她害怕抽血,我给她唱了段儿歌就不哭了”时,包里面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翻纸页。
她猛地直起身,指尖冰凉。这不是错觉,这只包在回应她。
接下来的日子,林小满开始有意无意地和胸包“对话”。她会在下班路上跟它说今天食堂的糖醋排骨太咸,会在睡前吐槽合租室友又把袜子扔在洗衣机里,而胸包的回应总是很微妙——开心时会发出轻快的震动,像在拍手;难过时则会变得沉甸甸的,贴在胸口像揣着块暖石。
直到那个暴雨夜,一切都变了。
那天林小满值夜班,凌晨两点接到急救电话,要去郊区接一位突发心梗的老人。雨下得像要把城市淹了,救护车在泥泞的小路上颠簸,她坐在副驾,手紧紧抓着胸前的包。突然,司机猛打方向盘,救护车差点撞上路边的大树,她整个人往前扑去,胸包重重撞在仪表盘上。
“砰”的一声闷响后,包的拉链自己弹开了,那道缝死的小口袋裂开一道口子,一道淡蓝色的光从里面漏出来,像打翻了的星星。林小满顾不上揉撞疼的胸口,伸手去摸那道口子,指尖刚碰到,整个人突然被一股温柔的力量裹住,眼前的暴雨、救护车、司机的惊呼声全都消失了——她站在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小街上,两旁是挂着红灯笼的矮房子,空气中飘着桂花的甜香。
“欢迎来到包中城。”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林小满转过身,看见个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头发上别着朵白色的玉兰花,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小女孩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手里捧着个和她胸包一模一样的迷你模型,模型的拉链敞开着,里面是和这条小街一模一样的微缩景观。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林小满的声音发颤,她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疼得皱眉——这不是梦。
“我是城灵,你可以叫我阿玉。”小女孩举起手里的迷你胸包,模型里的青石板路上突然多了个小小的林小满,正站在原地东张西望,“这里是你胸包的内部世界,我们叫它包中城。每个有灵性的物件里都有这样的城,只是很少有人能进来。”
林小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模型里的小身影,突然想起入职体检那天,她给一个刚失去老伴的老爷爷做心电图,老爷爷握着她的手说“姑娘,你掌心的温度像我老伴年轻的时候”,那天晚上,胸包的夹层第一次传来了微弱的暖意。
“为什么是我?”她问。
阿玉踮起脚尖,把迷你胸包举到她面前,模型里的小街突然切换了场景,变成了大学跳蚤市场的样子——年轻的林小满正蹲在摊位前,拿着这只胸包翻看,而摊位后的摊主,竟是个和阿玉有七分像的老奶奶。“因为你在摸到它的第一眼,就把温柔放进去了。”阿玉的声音软下来,“包中城需要温柔才能活下去,就像人需要心脏才能跳一样。”
林小满突然想起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考研失败那天,她把脸埋在胸包里哭,感觉包变得沉甸甸的,像有人在轻轻拍她的背;第一次独立完成体检报告时,她兴奋地把报告塞进包,里面传来一阵轻快的震动,像在为她鼓掌;就连上周她感冒发烧,胸包整夜都暖暖的,像揣着个小暖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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