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在口袋里又震了一下,这次不是震动,是发烫,像块刚从灶台上拿下来的铁片。星玄没掏它,只是把左手插进裤兜,用掌心压住那股热流,仿佛在按着一只试图报警的电子宠物。
“它没再写字。”白站在三步外,指尖无意识地搓着一张糖纸,折痕已经快被磨平,“但温度高了零点七度,系统底层在自检。”
“说明它没死机,只是卡加载页。”星玄终于把表拿出来,银边映着晨光,黑纹还在,但边缘开始起皮,像是旧墙漆剥落前的征兆,“刚才那句‘借个道’,听着不像攻击,倒像运维半夜接工单。”
灵汐蹲在地上,小树横放在膝盖上,手指正戳着表壳背面的一道划痕:“它说它修完就走,还留了个临时通行证,刻在系统底层第三分区,密码是‘404notfound’。”
“挺会玩梗。”星玄挑眉,“看来真是技术流。”
“那还等什么?”灵汐抬头,奶声奶气,“让它修啊,修完给五星好评,附带小花花。”
“问题是,”白把糖纸一揉,扔进嘴里嚼了两下又吐出来,“我们怎么知道它修的是bug,不是偷偷装外挂?”
星玄没答,反手把怀表翻过来,按在灵泉空间入口的微光上。泉眼深处泛起涟漪,水汽升腾,像开了锅的烧仙草。他另一只手结了个简单手印,赛亚人血脉的银光顺着指尖流进表盘,沿着那道黑纹一路推进,像用热熔胶枪封裂缝。
“灵泉净化表壳,血脉认证权限。”他语速平稳,“现在不是它修不修的问题,是它得先过我这关。”
话音落,表壳“咔”地弹开,系统界面终于浮现。黑纹还在蠕动,但速度慢了,像是被粘鼠板困住的蟑螂。星玄盯着那行手写信息,低声念出:“执行第94号任务——法律救赎——最终确认。”
输入完毕,界面一闪,弹出提示:
【任务状态:进行中(98.6%)】
【目标人物:麻生成实】
【关键节点:签署认罪书(预计剩余时间:12小时)】
【结算延迟原因:司法程序未闭环】
“等签了字才算完?”白皱眉。
“正常。”星玄冷笑,“系统比民政局还讲究,少个手印都不给发证。”
灵汐突然伸手,星辰沙漏倒转半秒。时间没停,但表盘上的数据流突然卡帧,像是视频缓冲时的画面定格。星玄抓住这瞬间,手指在虚空中快速滑动,调出系统底层日志。
“找到了。”他眯眼,“认罪书昨晚已签,警方内部系统延迟上传。现在,手动补录。”
他指尖一压,一滴银血滴入界面。血珠炸开,化作一串代码流,直冲任务进度条。数字跳动:
98.6% → 99.3% → 100%!
【叮~】
【任务“法律救赎”完成度100%】
【万界修正系统恢复运行】
【结算开始】
黑纹瞬间崩解,像被火烧断的蜘蛛网,簌簌掉落,化作黑灰消散。表盘清亮如新,系统界面重新浮现,蓝底白字,干净得像刚重装完系统的电脑。
【奖励发放】
【积分+500】
【技能包:基础刑侦知识(Lv.1)已注入宿主神经网络】
【备注:本技能包包含犯罪现场重建、证据链分析、心理画像入门、法医学基础等模块,建议搭配咖啡因使用,以防大脑过热】
星玄还没来得及反应,脑子里“轰”地一声,像是有人往他天灵盖倒了桶信息豆浆。
——钢琴房的焦痕分布图突然在眼前展开,自动标注出起火点与助燃剂残留区;
——成实的鞋印与地面汽油渗透深度形成三维模型,自动推演出行动路径;
——《月光》乐谱的残页浮现,音符被拆解成编码信号,与十二年前的旧案卷宗自动匹配;
——指纹、毛发、毒理报告、监控时间轴……无数碎片信息像弹幕一样刷屏。
“靠!”他猛地扶住额头,膝盖一软,差点跪地,“这哪是知识灌输,这是信息核爆!”
白反应极快,冰晶千本扎地,冰层瞬间蔓延,在星玄周围筑起环形冰镜。镜面内侧浮现出细微纹路,像是电路板,正随着星玄的脑波频率同步闪烁。
“脑波过载,频率紊乱。”白盯着冰镜,“我在反射你的神经信号,别乱动,别说话,让它自己归档。”
灵汐也站了起来,小树往旁边一放,双手合十,开始哼歌。
调子很怪,开头像广场舞神曲《最炫民族风》,中间拐进《大悲咒》的节奏,最后混了点《孤勇者》的鼓点,听着像道士在蹦迪。
音波扩散,与星玄脑内的数据流产生共振。那些乱飞的信息碎片开始减速,自动分类:
——证据类归入“物证档案”;
——心理类归入“动机推演”;
——时间类归入“行动轴线”。
三分钟后,星玄睁开眼,瞳孔里还残留着数据流的余光,像刚拔掉VR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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