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乱流区的虚空,是一片混沌的炼狱。
液态的法则与固态的碎片在其中翻滚,如同沸腾的岩浆,暗红色的熔火能量从乱流区中心喷涌而出,凝成一道数十丈粗的熔火柱。柱体周围的空间反复崩解又重组,每一次波动都带着撕裂一切的力量——一艘废弃的星舰残骸不慎被卷入,瞬间就被搅成细碎的法则碎屑,连一丝金属痕迹都没留下。空气中弥漫着“法则燃烧”的焦苦味,吸入一口,都能感觉到内宇宙在隐隐刺痛。
共生舟停在乱流区外围,护罩表面已被飞溅的法则碎片划出数道细痕,灰金色的光芒忽明忽暗。林凡、黑石、玄山站在舟舱内,盯着扫描屏上闪烁的红点——那是最后三座锚点的位置:4号冻土碑、5号雾海碑,以及最关键的6号焚心碑,此刻都被熔火能量紧紧包裹,信号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焚心碑连接着源噬的地脉法则,一旦被熔毁,前两座锚点的牵制效果会立刻失效。”玄山指着地图上的焚心碑,声音凝重,“按现在的熔火浓度,最多半日,它就会彻底熔成灰烬。”
林凡尝试释放共生能量,想开辟一条通道,可能量刚触碰到乱流区的边缘,就被暗红色的熔火瞬间吞噬,掌心甚至被灼伤,留下一道淡红的印记。“没用,我的共生能量会被熔火消耗,机械仙域的战舰扛不住法则冲击,清道夫的火焰法则在这里也会被干扰。”他攥紧拳头,“我们没有能进入乱流区的力量。”
就在这时,悬浮在一旁的星啼突然亮起。
淡金色的光羽从巴掌大小微微展开,传递出清晰而坚定的意识:“有办法——宙灵可以进去。”
众人同时转头看向它。星啼的光羽轻轻颤动,解释道:“宙灵的身体由源噬的原生法则构成,以不稳定法则为食,不仅不会被乱流撕碎,还能通过吞噬法则,暂时稳定通道。”它示意了一下周围聚集的宙灵幼崽(淡金色的米粒光点),又补充道:“成年宙灵还有20余只,足够开辟一条通往焚心碑的路。”
“不行!”林凡立刻反对,“乱流区的熔火能量会灼伤你们的法则躯体,进去就是送死!”
星啼的光羽轻轻触碰林凡的掌心,传递出温暖的意识,如同春风拂过:“百万年前,若不是守界派庇护,宙灵早就被熔炉同化了。如今熔炉再启,守护源噬的法则,本就是我们的使命。若锚点被毁,所有生灵都会被绝对法则控制,我们就算逃到无光区,也躲不过最终的结局。”
它转向那些成年宙灵——有光羽状的,有丝线状的,还有晶核状的,20余只宙灵同时亮起光芒,围绕着星啼形成一个环形,没有一丝犹豫。一只光羽状的宙灵甚至主动释放出一缕法则能量,轻轻推向乱流区的方向,像是在说“随时可以出发”。
“幼崽们……就拜托你了。”星啼将聚集的幼崽引入一个透明的法则水晶瓶中,水晶瓶能维持原生法则环境,确保幼崽安全。它将瓶子递到林凡手中,光羽的颜色比之前淡了几分,“若我们没能回来,保护好它们,这是宙灵最后的希望。”
林凡接过水晶瓶,指尖微微颤抖。瓶中的幼崽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碰撞着水晶壁,传递出微弱的不舍。他看着星啼,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化作一句:“我会保护好它们,你们……务必活着回来。”
星啼没有再回应,只是光羽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在告别。它带领着20余只成年宙灵,缓缓飞出共生舟,朝着法则乱流区飞去。
刚进入乱流区,液态的法则就如同潮水般涌来。一只丝线状的宙灵瞬间被缠住,法则躯体开始融化,它却没有挣扎,反而主动释放出自身的法则能量,吞噬着周围的不稳定法则——淡金色的能量扩散开来,竟在乱流中开辟出一寸稳定的空间。可下一秒,一道熔火流袭来,丝线状宙灵瞬间化作光屑,消散在虚空中。
这是第一只牺牲的宙灵。
星啼的光羽暴涨,释放出大量原生法则能量,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光罩,将剩余的宙灵护在其中。它带领着族群,朝着焚心碑的方向艰难移动,每移动一步,就吞噬一口周围的不稳定法则,光罩的光芒却在逐渐减弱,星啼的光羽也从半人高缩成了巴掌大小。
“熔火能量……在加速侵蚀我们的法则。”星啼的意识带着疲惫,却没有停顿,“必须再快一点!”
途经一处熔火密集区时,一道暗红色的熔火长矛突然从熔火柱中射出,直奔星啼的光罩。星啼来不及完全挡住,两只晶核状的宙灵突然冲出光罩,用自身的晶核硬抗熔火长矛。“嘭”的一声,晶核炸裂,熔火长矛被抵消,可那两只宙灵也化作了漫天光屑。
光罩内的宙灵们没有悲伤的时间,它们继续向前,开辟出的通道越来越宽,可族群的数量也在不断减少——有的被液态法则融化,有的为挡住熔火牺牲,抵达焚心碑外围时,20余只成年宙灵,只剩下10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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