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艾雪又打了个喷嚏,圆圆和团团差点掉下来。
“小心!”艾克眼疾手快地扶住玩偶,把它们重新放回艾雪怀里,然后拿起冲好的药,吹了吹,递到艾雪嘴边,“有点苦,慢点喝,喝完就不那么难受了。”
艾雪皱着小鼻子,看着那深褐色的药水,但还是鼓起勇气,就着哥哥的手,小口小口地喝了下去。苦涩的味道让她小脸皱成一团,艾克立刻又递上准备好的温水给她漱口。
体温计“嘀嘀”响了起来。艾克拿出来一看:“38度1,低烧。”他松了口气,还好不算太高。他撕开一片暖宝宝形状的退热贴,轻轻撩开艾雪额前的碎发,小心翼翼地将那片带着温热能量的贴片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然后又撕开一片,隔着薄薄的睡衣,贴在她的后颈处。
温热的感觉从额头和后颈传来,加上刚喝下去的药似乎也开始起作用,艾雪感觉那股刺骨的寒意被驱散了不少,身体也放松了一些。她靠在艾克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上,怀里抱着团团圆圆,看着哥哥为自己忙碌,心里暖暖的,鼻子却更酸了。
“哥…对不起…耽误你和叶教练吃饭了…”艾雪小声说,带着浓浓的鼻音。
“傻话。”艾克用毛巾沾了温水,轻轻擦了擦艾雪出汗的额头,“你最重要。我待会去跟叶教练说一声,不去了,就在宿舍陪你。”他说得斩钉截铁。
艾雪却摇摇头,努力打起精神:“不要…哥,你去吧。叶教练专门请你吃饭…肯定有事。我…我贴了暖宝宝,吃了药,感觉好多了。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有团团和圆圆陪着我呢。”她说着,还把怀里的两只熊猫玩偶往艾克面前举了举,努力想证明自己没事。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轻轻敲响了。离门最近的包雷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叶教练!他换下了运动服,穿着一件深色的夹克,显然是准备带艾克去吃饭了。他等了一会儿没见艾克去校门口,便直接寻到了宿舍。包雷有些紧张地喊了一声:“叶…叶教练!”
叶教练的目光越过包雷,直接落在了宿舍里面。
他看到了这样一幕:艾雪穿着睡衣裹着外套,小脸有些苍白,额头上贴着一块卡通暖宝宝贴,怀里紧紧抱着两只一模一样的熊猫玩偶,蜷坐在艾克的床铺上。而艾克,正背对着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木梳,动作极其轻柔、极其自然地梳理着艾雪那因为生病和出汗而显得有些凌乱的半干长发。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恰好洒在这对兄妹身上。艾克的神情专注而温柔,带着超越年龄的细致和耐心,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艾雪则微闭着眼睛,身体放松地靠着被子,小脑袋随着哥哥梳头的动作微微晃动,脸上带着一种全然的依赖和舒适。那两只熊猫玩偶安静地待在她怀里,黑亮的眼睛仿佛也沐浴在这份静谧的温情之中。
整个宿舍安静极了,只有木梳滑过发丝的细微声响。杨阳、何大力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门口的叶教练,又看看浑然不觉的艾克艾雪。
叶教练站在门口,没有立刻出声打扰。他那双在赛场上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惊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触动。他见过无数手足情深的画面,但眼前这一幕——哥哥给妹妹梳头时那种近乎本能的、细致入微的呵护,妹妹那种毫无保留的、如同雏鸟归巢般的全然信赖,以及两人之间流淌的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与安宁——都深深震撼了他。这绝不仅仅是普通的兄妹情深,更像是一种……生命彼此缠绕、灵魂互相照映的羁绊。
同时,他也清晰地听到了艾克刚才对艾雪说的话:“…我待会去跟叶教练说一声,不去了,就在宿舍陪你。” 以及艾雪的回答:“不要…哥,你去吧…叶教练专门请你吃饭…肯定有事…”
原来如此。叶教练心中了然,原来艾克迟迟没来,是因为妹妹突然生病了。这个在赛场上爆发出惊人意志力的男孩,此刻正为了照顾生病的妹妹,毫不犹豫地准备放弃与教练共进晚餐的机会。这份情谊,沉甸甸的。
艾克帮艾雪把最后一缕头发理顺,放下梳子,轻声问:“感觉好点没?头发顺了是不是舒服些?”
艾雪点点头,声音软软的:“嗯,谢谢哥。”
艾克这才转过身,准备去拿外套跟叶教练解释。一抬头,赫然发现叶教练就站在宿舍门口,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艾克和艾雪都吓了一跳。艾雪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小脸微红。艾克也有一瞬间的局促,但很快镇定下来,拉着艾雪站起身:“叶教练!对不起,我妹妹她突然感冒发烧,我…我刚给她吃了药贴了暖宝宝,正想去跟您说一声,今晚的饭局我可能去不了了,我得照顾她。” 他语气诚恳,带着歉意,但眼神里没有丝毫动摇。
艾雪也怯生生地跟着小声说:“叶教练好…对不起…”
叶教练的目光在兄妹俩脸上逡巡,最后落在艾克身上,那锐利的眼神此刻却显得异常温和。他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个罕见的、带着理解和赞许的笑容,摆了摆手:“不用道歉。我都看见了。”他指了指艾雪额头上的暖宝宝贴,“照顾妹妹,天经地义。你做得很好,艾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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