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艾雪猛地站起来,小脸瞬间褪去血色,眼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恐和慌乱。这感觉太熟悉了!是艾克受伤了!而且就在附近!位置…位置是训练馆的方向!
她甚至来不及跟旁边惊讶的李思思和张小雨解释,抓起掉在桌上的圆圆,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教室,朝着医务室的方向狂奔而去!书包都忘了拿。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只有一个念头:哥哥受伤了!快点!再快点!
医务室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气味。校医是一位和蔼的中年阿姨,看到叶教练亲自带着受伤的学生进来,立刻迎了上来。
“叶教练?这孩子怎么了?”
“训练时意外摔倒,膝盖和手肘严重擦伤,需要清创消毒。”叶教练言简意赅。
“快,扶他坐这边床上。”校医立刻指引着杨阳和何大力把艾克扶到靠墙的一张诊疗床上坐下。
艾克脸色苍白,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他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因为疼痛而发出声音,但身体细微的颤抖却无法掩饰。膝盖上那片血肉模糊的擦伤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格外狰狞。
校医戴上手套,转身去准备消毒器械和药水:“小伙子忍着点啊,清创会有点疼,但必须把脏东西清理干净,不然容易感染。”
就在这时,医务室的门“砰”的一声被大力推开!
艾雪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小脸跑得通红,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胸口剧烈起伏。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诊疗床上、膝盖一片狼藉的哥哥。那双总是亮晶晶的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浓重的水汽,眼眶迅速泛红,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她怀里的圆圆被她无意识地紧紧勒着,几乎变了形。
“哥!”艾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一路狂奔的喘息和无法抑制的心疼,像受伤的小兽发出的呜咽。她根本顾不上医务室里还有叶教练和校医,径直冲到了艾克床边。
“艾雪?”杨阳和何大力看到突然出现的艾雪,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化为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他们太熟悉这对“兄妹”之间那种难以解释的感应了。杨阳甚至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给艾雪腾出位置。
叶教练站在一旁,锐利的目光在艾雪冲进来的瞬间就牢牢锁定了她。他清楚地记得,艾克摔倒到他们来到医务室,不过短短几分钟。艾雪是如何如此精准、如此迅速地得知消息并赶来的?她的反应,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惊恐和心痛,绝不是听到消息后的正常表现!这简直像是……她亲身感受到了艾克的痛苦?叶教练心中的疑云再次翻涌,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观察着。
艾雪冲到床边,看到艾克膝盖上那片惨烈的伤口,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啪嗒”一声掉了下来,正好砸在她紧紧抱着的圆圆身上。她伸出微微颤抖的小手,似乎想碰碰哥哥的伤口,又怕弄疼他,悬在半空,声音哽咽:“哥…疼不疼?怎么摔得这么重…” 那份心疼几乎要从她眼睛里溢出来。
艾克看到妹妹冲进来,看到她红红的眼眶和掉落的眼泪,膝盖上的剧痛仿佛瞬间被另一种更汹涌的情绪冲淡了不少。他强忍着痛,努力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尽管那笑容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扭曲和苍白。他抬起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握住了艾雪悬在半空、微微颤抖的小手。
“艾雪,别哭。”他的声音因为忍痛而有些沙哑,但语气却异常温和而坚定,“哥没事,真的。就是擦破点皮,看着吓人而已,没伤到骨头。不信你问叶教练和校医阿姨。”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安慰妹妹。
“是啊艾雪,别担心,校医阿姨说就是皮外伤,清理干净上点药就好了。”何大力在一旁粗声粗气地安慰。
“对,艾克很勇敢的,这点伤不算什么。”杨阳也沉稳地补充道,试图缓解艾雪的紧张情绪。
校医阿姨拿着消毒盘走过来,看到艾雪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也柔声安慰:“小姑娘别怕,你哥哥是男子汉,这点伤很快就能好。阿姨这就给他处理,清理干净就不疼了。”
艾雪听到大家的话,尤其是感受到哥哥握着自己手的那份温热和力量,心里的恐慌稍稍平复了一些,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只是用力地点着头,另一只手依旧死死抱着她的圆圆,仿佛那是她的力量源泉。
校医阿姨用镊子夹起一大团饱蘸了医用酒精的棉球,对艾克说:“小伙子,忍一下,会有点刺激。”
那浓烈的酒精气味靠近伤口,艾克的身体本能地绷紧了。他知道那灼烧般的痛楚即将来临。
就在校医阿姨的棉球即将触碰到伤口边缘的刹那——
“阿姨!”艾雪突然出声,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和坚定。她松开艾克的手,向前一步,小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眼神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请求,“让我来…让我来给哥哥清理,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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