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微微动了动,更紧地往艾克怀里缩了缩,冰凉的脸颊紧紧贴着他温热的颈窝,汲取着那源源不断的热度。她发间的永生花环,那细小的藤蔓和淡紫色的小花,似乎也因为这暖意而重新焕发出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柔光,如同呼吸般轻轻闪烁着,在她乌黑的发丝间若隐若现。
“艾克……”她发出一声微弱的、带着浓浓鼻音的呼唤,声音轻得像叹息。
艾克几乎在她发出第一个音节时就立刻睁开了眼睛。那双蕴藏星河的眼眸此刻清晰地映着她苍白却终于有了点生气的脸,里面盛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无尽的温柔。
“我在。”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彻夜未眠的疲惫,却无比清晰坚定。他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低下头,温热的唇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怜惜,落在她微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滚烫的、无声的誓言。“睡吧,艾雪。我守着你。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这简单的承诺,比任何灵药都更能抚慰灵魂。艾雪轻轻合上眼,滚烫的泪水终于滑落,浸湿了艾克的衣襟。但那不再是痛苦的泪水,而是温暖的、安心的泪水。她放任自己沉入那片由艾克的体温、心跳和气息构筑的、无比安全的温暖海洋。所有的寒冷、痛苦、恐惧,都被这温暖的堡垒隔绝在外。
卧室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平稳的呼吸声。壁灯柔和的光晕笼罩着大床上紧紧相拥的身影,像一幅静谧而永恒的画。艾雪发间的永生花环,那微弱的柔光如同呼吸般,轻轻闪烁,与窗缝透进来的星光遥相呼应,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生命与守护的奇迹。
艾克保持着绝对的静止,像一尊守护神像。他听着怀中艾雪的呼吸声一点点变得均匀、悠长,感受着她身体温度一丝丝回升,那冰冷僵硬的身体终于彻底地、柔软地依偎在他怀里。他低下头,下巴轻轻蹭了蹭她发顶柔软的发丝,永生花环的藤蔓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窗外,快乐星球模拟的夜幕依旧深沉。但艾克知道,最深的黑暗已经过去。怀中的重量,她的每一次呼吸,她身体传递过来的、虽然依旧偏低但已不再刺骨的体温,都在无声地宣告着这一点。
他缓缓地、极其轻微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艾雪能枕得更舒服些,同时也让自己能更长久地维持这个拥抱。他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睡颜上,那曾经紧蹙的眉头终于彻底舒展开,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微弱的安然弧度。这份脆弱却真实的安宁,是他拼尽一切穿越星海风暴换来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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