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赵小胖的笔迹。”他忽然说,“赵小胖写字喜欢把横画写得很长,这个签名的横画都很短,是模仿的。”
林砚秋凑近看,果然像陈默说的那样。她松了口气,又立刻皱起眉:“那会是谁?为什么要模仿他的笔迹借走龟甲?”
“不知道。”陈默把登记册合上,“但可以肯定,有人不想让我们看到龟甲上的字。”
他顿了顿,握住她的手:“不管是谁,我们都得去狼山嘴。或许答案就在那里。”
走出库房时,夕阳正落在考古所的红墙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林砚秋看着自己和陈默交握的手,忽然想起半年前在博物馆,他对她说“想一直保护你”。那时她以为,危险已经过去,却没想到,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五)
去狼山嘴的路比想象中难走。越野车在雪后的山路上颠簸了六个小时,才到达牧民所说的遗址外围。营地扎在一片背风的山坳里,远处的狼山像一头沉默的巨兽,笼罩在灰蒙蒙的雾气里。
队员们忙着搭帐篷、卸装备,林砚秋和陈默则拿着卫星图,仔细核对遗址的位置。风很大,吹得图纸哗哗作响,陈默用石头压住图纸的四角,指尖划过“狼嘴”的位置:“根据牧民的描述,石砌建筑应该就在这道山脊后面。”
林砚秋抬头望去,山脊线模糊不清,像是被什么东西遮挡着。她想起周野说的“响骨洞”,心里那点不安又冒了出来。
“明天一早我们先去勘探。”陈默把图纸折好放进包里,“今天好好休息。”
夜里的营地很安静,只有风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兽吼。林砚秋躺在睡袋里,听着陈默在旁边整理仪器的声音,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拿出周野给的工兵铲,在手里掂了掂,木柄的温度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还没睡?”陈默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嗯,有点冷。”她往睡袋里缩了缩。
他挪过来,把她的睡袋和自己的并在一起:“这样暖和点。”
两人靠得很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林砚秋想起半年前在龙山遗址的帐篷里,他也是这样抱着她,驱散她的噩梦。时间好像过得很快,又好像停滞不前,那些关于骨笛和恐惧的记忆,从未真正离开。
“你说,响骨洞真的会有骨笛吗?”她轻声问。
“不知道。”陈默的声音很平静,“但不管有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这句话,他说了很多次,每次都能让林砚秋安心。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人的温度,渐渐有了睡意。
半梦半醒间,她仿佛听到了笛声。
很轻,很飘忽,像是从山脊的方向传来,带着一种熟悉的诡异感。她猛地睁开眼,推了推陈默:“你听到了吗?”
陈默立刻醒了,侧耳听了听:“什么?”
“笛声……”林砚秋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只有风声。”
林砚秋竖起耳朵听,风声呼啸,确实没有笛声。她松了口气,或许是太紧张了,出现了幻听。
可就在这时,放在帐篷角落的工兵铲突然“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两人同时安静下来,帐篷外的风声似乎更大了,夹杂着一种细微的、类似骨头摩擦的声音。
陈默慢慢坐起身,拿起身边的手电筒:“我出去看看。”
“别……”林砚秋拉住他的手,手心全是汗,“外面太黑了。”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在黑暗中很亮:“没事,我就在帐篷周围看看。”
他轻轻挣开她的手,拉开帐篷拉链走了出去。林砚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攥着睡袋的边缘,听着外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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