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婴骸骨的左肋突然亮起,与刘梦的疤痕同时发光。骨茧里传来婴儿的啼哭,青铜骨笛自动吹奏起来,调子让四人头晕目眩,陈默的地质锤碎片突然全部炸裂,黑血溅在他的手背,字疤痕重新浮现,这次却在不断扭曲,像要挣脱皮肤。
它想重新控制守茧人!周野举起银戒触碰骨笛,戒面的字突然射出白光,与笛身的字共鸣,吹起《安魂曲》的前调。骨茧里的啼哭突然变成嘶吼,根须上的心脏纷纷炸裂,露出里面的白虫,虫背的字正在被字覆盖。
刘梦的骨刀突然飞向骨茧,刀柄的张念头发缠上青铜骨笛,将其拽离骨茧。骨茧失去骨笛,表面立刻裂开无数缝隙,里面渗出黑血,浮出无数张矿工的脸,都在无声地呐喊。其中张脸突然转向林砚秋,是她爷爷的模样,正指着骨茧深处,那里藏着块写着的木牌。
矿难不是塌方,是献祭。陈默的手背突然浮出父亲的警号,与骨茧里的块骸骨产生共鸣。他扑过去掰开裂缝,里面果然藏着本矿难记录册,纸张上的字迹被血浸透,却仍能看清:民国三十一年八月十八,盗匪张某以笛声驱矿工入洞,炸毁洞口,活祭始骨母本。
记录册的最后页贴着张照片:真正的矿警们正举着枪对准老张,却被他吹笛控制,互相残杀。照片角落有个穿夹克的年轻人,正偷偷将枚银戒塞进个矿工的口袋——那是陈默的父亲,而年轻人的侧脸,与周明模样。
周明的父亲,当年也在矿上!周野突然明白,银戒上的字不是周明的名字,是辈分,他们家世代都在对抗始骨!他举起骨笛吹完《安魂曲》的最后个音符,骨茧突然剧烈震动,表面的根须全部断裂,露出里面的始骨母本——不是血肉团,是具女尸,胸口插着半截竹笛,正是老张照片里的那根。
女尸突然睁开眼睛,眼球里没有白虫,只有两行血泪。她缓缓抬起手,指向洞顶,那里的槐根正在剥落,露出上面刻着的字:吾乃守茧人初代,民国二十五年被张某所杀,以吾骨为母,养始骨为祸。
她是真正的矿警之女!林砚秋突然想起日记里的记载,初代守茧人是对矿警父女,父亲被老张杀害,女儿被制成始骨母本,张念的样子,和她模样!
女尸的血泪滴在竹笛上,笛身突然亮起,吹出段古老的调子。所有白虫听到调子,纷纷从槐根里钻出,在地上组成字。骨茧彻底裂开,里面飞出无数魂魄,都是矿难者的样子,他们对着四人鞠躬,化作光点飞向洞外,消失在月光里。
老张的嘶吼突然从洞顶传来,他的魂魄从槐根里钻出,手里举着新的青铜骨笛——是用那些细小骨笛碎片重铸的。你们毁了我的长生梦!他吹起笛音,洞顶的泥土开始坍塌,无数断骨从上方坠落,我要让你们都陪葬!
周野的银戒突然与骨笛融合,吹出《送别》与《安魂曲》的合调。女尸胸口的竹笛同时响应,两道光束在空中交汇,形成个巨大的字。老张的魂魄被光束击中,身体开始消散,他看着女尸的脸,突然发出痛哭:阿月,我错了......我只是想让你活过来......
女尸没有回应,只是举起竹笛,笛身化作白光融入老张的魂魄。老张的嘶吼变成呜咽,最终化作道光点,跟着矿难者的魂魄飞向洞外。槐根开始枯萎,穴洞的地面浮出无数柳叶,叶上的字正在发光,顺着水流漂向黑水河。
刘梦的本命骨突然不再发烫,左肋的血色花盘化作枚玉佩,上面刻着与的合字。张念的乳牙从玉佩里浮出,化作道小女孩的虚影,对她挥手:姐姐,我找到妈妈了。虚影消失前,将枚钥匙塞进刘梦手里,钥匙柄刻着矿洞档案室的字样。
四人顺着坍塌的缺口爬出穴洞,发现老槐树已经枯死,树心露出具矿警骸骨,手里攥着半块与陈默徽章匹配的令牌。林砚秋的手机收到条新短信,是考古队发来的:矿洞下发现大量遗骸,其中具矿警骸骨的怀表内,有民国矿难真相记录。
周野看向矿洞方向,那里的烟尘已经散尽,月光下隐约能看见个身影,正举着骨笛吹奏。他摸了摸掌心的指骨,上面的二字已经凝固,后颈的骨笛印记轻轻发烫,像在说未完待续。
黑水河的水面上,新发芽的柳叶正在展开,叶心的白虫已经成型,虫背的字清晰起来——不是,也不是,是个字。柳叶顺着水流漂向远方,带着未尽的骨笛余音,消失在石桥尽头的雾气里。
刘梦握紧那枚档案室钥匙,突然明白:始骨虽灭,但其影响仍在,那些被掩盖的真相,那些未平的冤屈,才是真正需要与的东西。而他们四人,将带着守茧人与反骨者的双重印记,继续走下去。
远处的山头,周明的身影对着他们挥手,骨笛的调子顺风飘来,是《送别》的最后句,却在尾音处拐了个弯,像在预示新的篇章。陈默看着父亲消散的警号,突然笑了:这不是结束,是翻案的开始。
老槐树的树桩上,不知何时多了行字,是用指骨刻的:骨笛已歇,真相待鸣
喜欢地下骨笛请大家收藏:(m.20xs.org)地下骨笛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