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萤石,照亮两侧排列整齐的陶罐。林砚秋打开其中一个陶罐,里面赫然是一具蜷缩的胎儿骨架,骨架上布满了和骨笛相同的符文。
“这些都是……祭品?”她捂住嘴后退,撞到身后的周野。
周野的脸色比萤石还要苍白:“我爷爷日记里提过‘血冢养笛’,原来不是传说。”他指着通道尽头的石台,“那就是祭坛。”
祭坛由整块黑曜石制成,上面刻着巨大的血色阵法,阵法中央的凹槽刚好能放下三支骨笛。陈默刚将带来的两支骨笛放入凹槽,整个血冢突然剧烈震动,馆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石台上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第三支骨笛从缝隙中升起,正好嵌入最后一个凹槽。三支骨笛同时亮起红光,阵法中的血液开始流动,顺着纹路爬上四人的脚踝,像有生命般向上蔓延。
“你们看阵法边缘!”林砚秋突然惊呼,只见阵法外围刻着四行小字,分别对应着他们四人的姓氏,“我们的祖辈早就把我们算进去了!”
馆长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血色纹路覆盖,像穿着一件活人的皮囊:“初代守护者留下预言,当三支骨笛重聚,四大家族的后裔将成为新的祭品,这样地狱之门就能永远打开。”
血液已经漫到膝盖,陈默感觉生命力正在被阵法抽离,他看着祭坛中央的骨笛突然明白:“不对!预言说的是‘以守护者之血,重铸封印’!”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匕首划向手掌,鲜血滴在骨笛上的瞬间,红光突然变成金色。
“蠢货!你在干什么?”馆长扑过来想阻止,却被周野一脚踹开。周野、刘梦和林砚秋同时划破手掌,四股鲜血汇入阵法,原本流动的血液突然逆转方向,顺着纹路退回祭坛中央。
三支骨笛发出刺耳的尖啸,笛身开始龟裂。陈默想起古籍最后那句被朱砂圈住的话:“骨笛本为守护而生,当血脉觉醒,诅咒自会消散。”他突然抓起祭坛上的骨笛,用力将其折断。
随着第一支骨笛断裂,整个血冢开始崩塌。馆长发出绝望的尖叫,身体在金光中寸寸碎裂。刘梦胸前的玉佩突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四人笼罩其中,当光芒散去时,他们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断崖之上,血冢的入口正在被泥土掩埋。
清晨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黑水河上,泛着金色的波光。陈默看着手中断裂的骨笛碎片正在化为灰烬,手背上的“守”字疤痕也渐渐淡去。
“结束了?”林砚秋轻声问,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疲惫。
周野望着远处的山峦,将折叠刀收回鞘中:“也许只是暂时的。”他转头看向同伴们,“但至少我们守住了该守的东西。”
刘梦胸前的玉佩恢复了温润,她知道血咒已经解除,虽然失去了很多亲人,但至少阻止了更大的灾难。她将玉佩摘下来,与陈默手中剩下的骨笛碎片一起埋进土里,“不管未来还有多少麻烦,我们四个都得一起面对。”
陈默点点头,伸手将林砚秋和刘梦拉起来。四人沿着断崖向镇上走去,晨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四条紧紧缠绕的锁链,将彼此的命运永远连在一起。
当他们回到镇上时,发现时间只过了一天,镇上的人对血冢发生的事毫无察觉。但陈默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他口袋里还残留着骨笛的灰烬,那是守护者血脉留下的证明。
一周后,四人在黑水河岸边的老槐树下告别。周野要去寻找散落在各地的骨笛碎片,刘梦准备重建家族的守护者联盟,林砚秋则要继续破译那些没看完的古籍。
“三个月后在这里汇合。”陈默看着三人,“不管找到多少线索,我们都得一起面对。”
周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只要有好酒,我肯定到。”
刘梦将一块刻着“承”字的玉佩递给陈默:“这是联盟的信物,遇到麻烦就捏碎它。”
林砚秋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一张她画的骨笛素描:“我在古籍里发现还有座‘雾隐城’,说不定和骨笛的起源有关。”
船开的时候,陈默站在船头望着逐渐远去的河岸,手心里的玉佩传来温暖的触感。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那些隐藏在历史迷雾中的秘密,那些沉睡的古老力量,终将在他们的追寻下重见天日。
黑水河的水流向远方,带着未说尽的故事,奔向更辽阔的未知。而在河底深处,一块碎裂的骨笛碎片正幽幽发光,仿佛在等待被再次唤醒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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