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陈向北和周延之间的低气压持续弥漫,一场没有硝烟的对峙在眼神交错和偶尔生硬的工作对话中暗自进行。周延觉得陈向北碍眼,陈向北看周延不爽,但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将这种情绪真正摆到台面上,只是苦了夹在中间沟通工作的同事。
而另一边的林南笙,也敏感地察觉到了周延偶尔的心不在焉和那份小心翼翼。她不禁回想起那天他听到陈向北那些过往反应后的沉默和皱眉,心里隐隐担忧:他会不会因为那个意外的插曲停滞于自己的关系?
她不喜欢这种猜测和不安的感觉,决定做点什么。于是,她主动提出了一个为期三天两夜的短途旅行:“周延,周末有空吗?听说邻市新开了一个很大的生态公园,我们周五晚上出发,周日回来,去散散心?”
周延正愁找不到机会打破僵局、更进一步,自然欣然同意。然而,两人都怀着各自的心思:林南笙想着如何好好回应他的感情,想知道他是否真的会因过去而却步;周延则担心着她那条看不见的“洁癖”底线,生怕自己冒进会吓跑她。 相互误会的微妙氛围,从城市一路蔓延到了旅行地。
办理入住时,两人交换身份证登记。周延接过林南笙的身份证,目光扫过出生日期那一栏,整个人瞬间僵住——3月7日?!
他猛地抬头看向林南笙,眼睛瞪得老大,声音都带了点结巴:“笙、笙笙……你的生日……是三月七号?” 林南笙被他剧烈的反应弄得有点懵,点点头:“嗯,怎么了?” “那天……那天是我们……”周延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盖章认证’那天!我居然……我居然不知道那天是你生日!我就只给你买了个小蛋糕!” 他脸上写满了巨大的惊喜和浓浓的懊恼,惊喜于这奇妙的缘分,懊恼于自己竟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日子。
林南笙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因他之前反应而产生的阴霾散去了些,反而觉得有点好笑,安慰道:“没关系啊,那个蛋糕很好吃。而且,我很喜欢那个生日礼物。”
然而,这点温馨很快又被另一个小插曲冲淡。拿到房卡打开门,周延看到房间里并排放着的两张单人床时,眼神明显黯淡了一下。
周延内心OS: 她订双床房……果然还是有所保留,不愿意和我更亲近吗?是不是介意我的过去? 情绪不由得有些低落。
林南笙其实并没想那么多,只是习惯性地选择了标准双床房,觉得这样两人都睡得舒服些。她没注意到周延细微的情绪变化。
旅行第一天,两人玩得还算开心,但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始终存在。
在风景好的地方,周延想搂着林南笙拍照。
周延:“笙笙,过来,我们拍张合照。” 他伸出手,动作却不像以往那样直接揽过,而是带着点试探性地轻轻搭在她肩上,仿佛怕被推开。
林南笙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然后才放松靠向他,但笑容也比平时收敛了些。
拍完照,周延看着照片,下意识地说:“你看这里,我是不是……”他本来想习惯性地用手指点一下屏幕上的她,但手指在半空顿住,转而指了指自己这边:“……我表情有点傻。”
面对选择公园里的一条平坦大道,还是一条需要稍微攀爬但有更好景观的野趣小径时。
周延征求地问:“我们走哪边?这条平的好像轻松点,那条爬山的可能有点累,你看呢?”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接做出选择或拉着她就走,而是把决定权完全交给她,语气里带着过分的小心。
林南笙看了看那条小径,其实有点兴趣,但感觉到他的谨慎,便说:“……就走平的吧,轻松点。”
经过补给站,周延买了两瓶水,拧开其中一瓶的盖子后,先是下意识地想直接递给林南笙,手伸到一半却停住了,转而问道:“你先喝这瓶?还是这瓶?” 他晃了晃两瓶水。
林南笙:“都可以。”
周延这才把拧开的那瓶递给她,自己再开另一瓶。
这一整天,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层极薄却坚韧的膜。对话客气,动作克制,都在尽量避免可能引起对方不适或触及敏感话题的瞬间。
那种刻意的、不自然的体贴和回避,让原本应该放松的游玩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压抑。虽然也会笑,也会聊天,但那份全然的放松和亲密无间似乎消失了。
晚上,回到酒店房间。两人先后洗漱完毕,气氛依旧有些微妙的沉默。
周延看着并排的两张床,犹豫了几秒。按照这几天的“保持距离”模式,他似乎应该睡另一张床。但他最终还是无法忍受那种隔阂感,像往常一样,看似自然地掀开了林南笙那边的被子,动作却比平时慢了一拍,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挤了上去,然后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
他们都贪恋着彼此的体温,但两人都各怀心事,久久没有入睡。沉默在黑暗中蔓延,压抑得让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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