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这是林南笙第一次带着乐乐独自出远门,目的地是周延父母定居的瑞士。十岁的乐乐已然是个小大人,一路上异常安静懂事。他熟练地自己整理随身行李,在飞机上安静地看书,甚至会帮妈妈把毛毯盖好。那份沉静和周全,隐隐有了周延和陈向北结合体的影子——周延的细致与陈向北那种不着痕迹的守护欲。
周延的视频电话准时在登机前和落地后响起。
周延看着屏幕里的母子俩,眼神温柔:“一切顺利吗?乐乐有没有照顾好你?你累不累?”
林南笙笑着摇头,让他放心。这时,镜头外的乐乐凑过来,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用清晰的、带着点调侃的语气说:
“爸爸,我们才分开十二个小时。你也太恋爱脑了。”
一句话,逗得周延在屏幕那头哭笑不得,林南笙也忍俊不禁。
下了飞机,周延父母早已在出口等候。一见到孙子,两位老人顿时喜笑颜开,围着乐乐问长问短,又是摸头又是拥抱,热情洋溢。相比之下,林南笙和乐乐本身的安静性格,与这热烈的氛围形成了微妙的对比,但也算和谐。
“走,爷爷奶奶带我们两个宝贝去吃大餐!笙笙,看看想买什么,妈送你!” 周延母亲热情地安排着。
刚下车没多久,正沿着街道走向餐厅,一辆摩托车引擎轰鸣着从身后疾驰而来,后座上的飞车党猛地伸手,精准地拽住了林南笙单肩背着的链条手包!
巨大的拉扯力让林南笙瞬间失去平衡,而她下意识紧紧牵着的乐乐,背在身后的小书包带子也被匪徒顺势扯住!
“啊——”
乐乐被拖拽着向前扑去!
“乐乐!!”
电光火石之间,林南笙脑子里一片空白,用尽全身力气扑过去,将乐乐死死护在怀里,用自己的手臂和身体作为缓冲,两人一起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人行道上。
“啊!” 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她的左手小臂传来。
匪徒扬长而去。周延父母惊慌地围上来。万幸的是,两位老人因走在稍后位置,并未受到直接伤害。乐乐在林南笙的保护下,后背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火辣辣地疼,但意识清醒。而林南笙,她的手臂不仅擦伤严重,更因剧烈的拉扯和撞击,疑似韧带损伤,动弹一下都钻心地疼。那个被抢走的手包里,有她的证件、手机和钱包。
医院急诊室里,医生小心翼翼地剪开乐乐后背的衣服,露出大片擦伤和一道较深的伤口:“小朋友,背上挫伤比较严重,这里需要清理干净再缝几针。会有点疼,勇敢一点好吗?”
乐乐额头上沁出冷汗,他紧紧攥着林南笙没受伤的右手,手指关节都捏得发白,却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林南笙坐在一旁的诊疗椅上,左臂已被绷带固定吊在胸前,脸色因疼痛和失血而苍白。她忍着右臂也被拉扯的不适,反手紧紧握住儿子的手:“乐乐乖,看着妈妈,妈妈在这儿陪着你。医生叔叔很快就好。”
当消毒药水触及伤口时,剧烈的刺痛让乐乐浑身一颤,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但他死死咬着牙,硬是把呜咽声憋了回去,只有大颗的泪珠无声地滚落。
林南笙看到儿子的眼泪,自己的眼圈也瞬间红了:“宝贝,疼就哭出来,没关系的,妈妈在。” 她自己的手臂也阵阵抽痛,让她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护士一边协助医生,一边对林南笙说:“女士,您的手臂是急性韧带拉伤和软组织严重挫伤,固定后绝对不能用力,需要绝对静养至少两周,定期复查。否则恢复不好,以后会很容易再次受伤。”
林南笙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这时,站在一旁又急又心疼的周延父亲再也忍不住了,掏出手机。
“人都伤成这样了!我得马上告诉小延!这混小子,老婆孩子都……”
林南笙立刻打断,牵动了伤处,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爸!不要!周延他那边熬了几个通宵了,现在告诉他,他肯定什么都不管就飞过来……不能让他前功尽弃。我们……现在也没什么事了,等他忙完这最关键的两天,再说,行吗?”
乐乐也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虽然后背还火辣辣地疼,却奶声奶气地附和:“爷爷,别告诉爸爸。我……我是男子汉了,我不疼。”
看着他们俩,周父举着手机的手缓缓放下,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眶也湿润了。他心疼。
伤势为日常生活带来了巨大的不便。林南笙的左臂被绷带固定,几乎无法动弹。乐乐背上缝了针,不能仰卧,动作稍大就会牵扯到伤口。
乐乐想自己穿袜子,他笨拙地弯着腰,尝试了几次都因为后背疼痛而失败,小脸憋得通红,眼眶里泛起委屈的泪花。
林南笙用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按住他:“让妈妈来,我们慢慢来。”
吃早餐时,乐乐就主动用他没受伤的手,帮林南笙一起将面包撕开。
周延母亲心疼地想接手:“奶奶来弄,乐乐你小心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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