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和断木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将狭窄的道路堵塞了大半!正在下方试图冲锋的一个日军小队被砸得人仰马翻,死伤惨重,冲锋势头被硬生生阻断!
日军指挥官显然是个老手,面对如此阻击,并未强攻狭窄受阻的下坡路。
“迂回!左右两翼包抄!炮兵!继续压制支那军主阵地!”命令迅速下达。
日军主力立刻分出两股,试图从青丘山主阵地左右两侧相对平缓的土坡进行迂回攻击!同时,那两门致命的92式步兵炮再次发出怒吼!炮弹不断落在主阵地上,掀起阵阵死亡风暴!沈泉所部的伤亡在急剧增加!环形工事多处被炸塌!
“顶住!用手榴弹!步枪瞄准了打!把狗日的放近了打!”沈泉眼镜片上沾满了泥土和血点,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
战士们依托残破的工事,用步枪、手榴弹和最后的掷弹筒,顽强地阻击着从两翼包抄上来的日军。每一寸阵地都在反复争夺,每一分钟都是用生命在换取!
撤退!胜利的代价!
营口镇内。
镇公所后院的弹药库大门终于被撞开!堆积如山的弹药箱展现在三营官兵面前!
“快!搬!能搬多少搬多少!优先搬子弹、手榴弹、炮弹!”王怀保嘶吼着,亲自扛起一箱步枪弹。战士们如同蚂蚁搬家,不顾一切地将沉重的弹药箱扛起、传递,在残存伪军冷枪的威胁下,拼命向镇外运送。时间就是生命!
李云龙抬起手腕,怀表的指针指向凌晨四点五十分!也就是说二营阻击敌军近一个小时了。他猛地抬头,望向南方青丘山的方向,那里似乎隐隐传来沉闷的炮声。
“时间到了!”李云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再无半分犹豫。他一把从一个战士手中夺过信号枪。
“嗵——!”
一颗鲜红的信号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撕裂了营口镇上空渐渐泛白的黎明,如同燃烧的星辰,久久不熄!
“撤退!交替掩护!按预定路线撤!”张大彪、王怀保的吼声在镇内各处响起。正在清剿残敌的战士们毫不恋战,迅速脱离接触。
轻伤员搀着重伤员,搬运物资的队伍加快脚步。殿后部队则依托断壁残垣,用精准的射击阻挡着零星追出来的伪军。
青丘山主阵地。
沈泉看到了那颗升起的红色信号弹!那是指令,是团长那边成功的信号,也是他们可以撤离的信号!
“任务完成!撤!”沈泉对着身边的司号员大吼,“吹撤退号!通知郑铁头!交替掩护,按计划撤入二线林子!”
“嘀嘀哒哒嘀——!” 嘹亮而急促的撤退号声在炮火轰鸣中响起!
主阵地上的战士们立刻行动!最后一批手榴弹狠狠砸向冲上来的日军,烟雾弹被投出,制造混乱的烟幕。
周大眼带着四连残部率先撤出阵地,向后方密林转移。沈泉带着最后一批战士和掷弹筒组,边打边撤,用火力压制着试图追击的日军。
日军指挥官显然被这突然的撤退激怒了,更不甘心让这支顽强阻击他们的八路军轻易离开。
“追击!炮火延伸!不许放跑一个支那兵!”指挥刀狠狠劈下。
“咚咚咚!” 92式步兵炮的炮弹追着撤退的八路军队伍轰击!爆炸在撤退路线上不断腾起烟柱!几名殿后的战士瞬间被火光吞噬!
“哒哒哒哒!”日军轻重机枪的子弹如同泼水般扫射过来,在林中打得枝叶纷飞,不断有战士在奔跑中中弹扑倒!
沈泉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血丝和痛楚,但他脚步不停:“不要停!快进林子!郑铁头会接应!”
果然,当日军先头部队追到二线林子边缘时,预先埋伏在林子里的六连残部和神枪手班开火了!精准的冷枪和突然投出的手榴弹,再次将追兵放倒一片!
日军被迫停下脚步,重新组织火力。而沈泉和周大眼则带着剩余战士,借助林地的掩护,迅速消失在莽莽群山之中。
营口镇外。
李云龙站在一处高坡上,最后看了一眼硝烟未散、火光点点的营口镇。镇内,伪军的零星枪声还在响着,但已构不成威胁。
满载物资和伤员的队伍,正沿着崎岖山路快速行进,隐入苍茫的太行山峦。张大彪、王怀保浑身浴血,正在指挥殿后部队设置诡雷,阻滞可能的追击。
“团长,撤吧!”王怀保哑着嗓子喊道。
李云龙点点头,目光扫过疲惫却眼神坚毅的战士们,扫过那些牺牲在镇口、被战友们草草掩埋的土堆,最后定格在南方青丘山方向——那里,炮声似乎停歇了,只有一缕缕硝烟飘向微明的天空。
“撤!”李云龙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转身,大步流星地汇入了撤退的洪流。
天边,一抹鱼肚白刺破了最后的黑暗,映照着这支浴血奋战后、带着沉重代价与宝贵缴获凯旋的队伍,也映照着十里之外,青丘山阻击阵地上那一片焦土和尚未冷却的烈士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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