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青溪村的酒馆里却还未歇。
酒香混着菜油味飘在屋檐下,几个村民围桌而坐,低声谈论着近日林家立碑一事。
角落里,霍砚坐在最暗处,目光沉静如水。
他手里握着一只粗瓷碗,却没有喝一口酒——他在等一个醉汉的话。
林永福醉醺醺地拍案而起,满面涨红:“一个丫头片子,也敢在我面前耍横!等着瞧吧,我就不信她能翻出什么浪来!”
周围几人识趣地低头不语,唯恐被卷入是非。
只有霍砚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翌日清晨,林家小院炊烟袅袅。
春织正在厨房熬一锅草药汤,昨夜的事已让她心生警觉。
霍砚进门时,她正用木勺搅动汤汁,神情专注。
“林永福昨晚醉酒说漏了嘴。”霍砚低声说道,“他说赵家有人撑腰,还提到贱卖宅子。”
春织手中木勺一顿,汤汁溅起一圈涟漪。
她抬起头,眼神清明:“果然,他是被人当枪使了。”
霍砚点头:“我怀疑赵家背后还有动作,你打算怎么办?”
春织放下勺子,站起身来,语气冷静:“盯住他。”
话音刚落,院子里传来轻响。
阿旺从门缝溜进来,压低声音道:“大姑娘说得没错,林永福这几日夜里常出门,往村西头去。”
春织眉头微皱:“村西头……那是老磨坊的方向。”
她与霍砚对视一眼,心中已有计较。
两日后深夜,月光如霜,寒风刺骨。
林永福披着旧棉衣,鬼鬼祟祟地出了门。
他四下张望片刻,确认无人跟踪后,便快步向村西走去。
暗巷尽头,春织与霍砚早已守候多时。
“跟上去。”春织轻声道。
两人一前一后,悄然尾随。
不多时,林永福的身影消失在一座破败的石墙后。
春织与霍砚伏于墙外,透过缝隙望去,只见赵家管事赵二已在那里等候,神色焦躁。
“你迟到了!”赵二低声斥责。
林永福搓着手,赔笑:“路上有人,不好走快。”
赵二冷哼一声:“你那侄女真是个硬骨头,上次让你劝她卖地,她说要价三千两银子。”
林永福苦着脸:“她不肯松口啊,我也难办。”
赵二冷笑:“那就别怪我们动手段了。这次赵老爷说了,只要你肯配合,把林家的宅地低价收过来,事后分你一半好处。”
林永福”
赵二递给他一份文书:“这是契约草案,你先拿回去看看,找个机会让她签。”
林永福接过,藏进怀里,又匆匆告辞离去。
待两人身影远去,春织缓缓吐出一口气,面色凝重。
“他们果然没安好心。”霍砚低声说。
春织点点头,眼中却浮起一抹冷意:“这回,证据确凿了。”
翌日一早,春织借口采药,带着霍砚绕道来到老磨坊附近。
她记得昨日林永福与赵二在此碰头,或许还能留下些什么线索。
果不其然,在磨坊西侧的杂草丛中,她发现了一张揉皱撕碎的纸片。
她小心翼翼捡起,回到家中拼凑整理后,竟是一幅手绘的林家宅地拓图。
图纸上清晰标注着“可压价处”、“可威胁点”等字样,甚至还有几处可能引发纠纷的地界位置。
春织望着这张图,心中已然明了:赵家早有预谋,不仅想吞并林家宅地,还想借机挑起争端,制造舆论压力。
她将图纸折好,放入袖中,抬头看向窗外渐亮的天光。
“不能再被动应对了。”她轻声道,“是时候让他们知道,林家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霍砚站在她身旁,低声道:“你想怎么做?”
春织唇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引蛇出洞。”
三日后,村中流言四起:
“听说林家要扩建宅院,需筹银三千两,若有人愿出高价购地,也可考虑。”
这话传得极快,不出一日,便传进了赵家耳中。
赵二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立刻秘密联系林永福,约定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一切,都在春织的预料之中。
夜色再次笼罩青溪村时,春织与霍砚又一次潜行至老磨坊外,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猎物。
夜风呼啸,寒意刺骨。
青溪村西头的老磨坊,依旧沉默地伫立在黑暗中。
破败的石墙映着月光,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春织与霍砚早已埋伏在附近,屏息凝神,等待时机。
“你确定他会来?”霍砚低声问道。
春织点点头,眼神坚定:“赵二自视甚高,以为我们还被蒙在鼓里。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果然,不多时,一道鬼祟的身影从林间小路悄然走近,正是赵家管事赵二。
他怀里抱着一个油布包,神色兴奋,脚步却压得极轻。
“商贾”霍砚已换上一身略显华贵的短打衣裳,假扮成外地来的买家,此刻正站在磨坊门口,负手而立。
赵二快步上前,低声道:“你就是林家找来的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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