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林家小院的气氛却已如弦绷。
春织握着那封突如其来的族宴通知信,指尖微微发凉。
原定秋后举行的家族合宴,突然提前五日,理由是“农忙将至,宜早不宜迟”。
乍听之下合情合理,但她心中警铃大作——这分明就是有人蓄意为之。
霍砚见她神色凝重,沉声问道:“你怀疑这事不是巧合?”
春织轻轻点头,眸光一冷,“若真是为了避农忙,族里往年为何不曾提前?更何况……我们刚刚才着手封闭地窖机关,这一变故来得太巧了。”
霍砚不再多言,转身便走,不多时便带回消息:果然,是林大山联合几位族老联名上书,以“年节前聚族议事、安定人心”为由,硬生生将宴期提前三日。
“他们这是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春织咬牙。
霍砚皱眉道:“你是担心他们在宴席上做手脚?”
“不止。”春织缓缓道,“我更怕他们借机逼我交出林家账本,甚至直接夺权。”
屋外风声呼啸,厨房内炉火未熄,锅中姜汤咕嘟咕嘟响着,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敲响鼓点。
时间骤缩,原本尚有半个月准备期的宴席,如今只剩下五日。
采买、备料、试菜,一切安排都被打乱。
春织没有片刻犹豫,立刻召来阿福与阿梅。
“阿福,你带几个可靠的人,连夜赶往镇上采购主材,务必在三日内返回;阿梅,你重新清点家中腌渍库存,挑出品相最佳的几样作为备用菜品,同时联系邻村的张记商号,看能否调拨一批干货支援。”
二人领命而去,春织又亲自监督厨房布置。
她将灶台位置重新规划,从洗菜、切配、炒制到传菜的动线全部优化,力求效率最大化。
“灶口向东,热气不会扑脸,厨师不易疲劳;柴房设于西北角,顺风不扰灶气;传菜口设于东侧廊下,宾客往来不与后厨混杂。”她一边比划一边叮嘱,“今日起,所有人轮班作业,确保无一刻停歇。”
厨房众人皆被她的果断震慑,不敢怠慢。
然而,暗流早已涌动。
当夜,霍砚带来一条令人不安的消息:林大山暗中联系了宴席总管厨师阿贵,并塞进一张新菜单——其中赫然写着一道“火腿炖鹿茸”。
“火腿炖鹿茸?”春织眉头紧蹙。
霍砚点头,“他说是补气壮阳之品,适合秋冬进补。”
春织脸色陡然一沉。
她转身翻出家中藏书中的《膳夫录》,快速查阅,果然找到一段记载:“火腿性燥,鹿茸性烈,二者同食,轻则腹痛泄泻,重则发热昏迷,不可共用。”
“这不是进补,是毒。”她低声冷笑,“他们是要在宴席上让我难堪,甚至让林家颜面尽失。”
霍砚眼神一冷,“我去解决阿贵。”
“不必。”春织摇头,“我要他活着,但必须换人。”
她随即亲自召集厨房诸人,不动声色地撤掉阿贵的主厨之职,改由自己信任的老厨子接任,并命人将所有食材重新查验一遍。
随后,她单独将阿贵叫到偏屋。
昏黄油灯下,春织望着眼前这个曾受林家恩惠却背叛的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我知道你被人收买了。但念你曾在林家做事多年,我不杀你,也不会告发你。只要你答应一件事——今晚之后,闭嘴。”
阿贵面色惨白,嘴唇哆嗦。
“你说过,只要我说出真相,就保住我的命?”他颤抖着问。
“是。”春织淡淡道,“若你愿回头,我自会保你不死。”
阿贵沉默许久,终于跪倒在地,叩首不起。
风波未平,另一场风暴却已在酝酿。
林三爷,这位主持家族事务的族老,竟亲自派人送来一份“特别邀请”——要求林家在宴前三日进行一次演练,届时将亲临视察。
“这是什么意思?”阿梅不解。
“是试探。”春织眯眼,“他们要看看林家是否还能撑得起这场合宴。”
霍砚低声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春织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目光坚定而冷静:
“那就让他们看个够。”
她转头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心知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屋外风声猎猎,竹影摇曳,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但她已不再是那个躲在角落的小孤女。
她是林家的主心骨,是青溪村里最坚韧的女子。
这一战,她只许胜,不能败。晨光未露,厨房里已是灯火通明。
春织披着薄袄站在灶前,目光如炬地巡视着每一个细节。
她已组织全员进行三轮全流程演练——从传菜顺序到摆盘角度,从火候掌握到盛器温控,皆以严苛之姿要求到位。
“这道‘金丝缠玉藕’,再试一遍。”她抬手示意,厨娘立刻将一整根去芯莲藕填入甜糯馅料,外层裹上细密金丝,投入油锅炸至金黄酥脆,“切记,端上桌时要热气升腾,筷子一挑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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