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织蹲在井底,手指摩挲着那块铁牌的边缘,心头泛起一阵涟漪。
这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铁牌,与她记忆中那个血雨腥风的夜晚息息相关。
十年前,她在沈家庄救下一个被流民围困的孩童,那孩子手中死死攥着一块刻有“林”字的木牌。
那时她只当是寻常信物,如今看来,恐怕并非巧合。
霍砚见她神色凝重,低声道:“你在想什么?”
“这块铁牌……和我幼时见过的一块木牌极为相似。”春织缓缓开口,“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几乎要以为只是错觉。”
霍砚沉默片刻,伸手将铁牌小心取出,藏入怀中:“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先办正事要紧。”
春织点头,压下心头疑问,两人悄悄从水井脱身,趁夜色掩护,直奔京城东郊的老匠坊旧址。
春织一身粗布衣裳,脸上抹了些灰泥,打扮成逃荒流民的模样。
天还未亮,已有三五名男子聚集在匠坊外,等待招募。
她低头混入其中,悄然观察四周环境。
这座老匠坊曾属兵部管辖,早年负责打造军械器具。
后因战事平息,官府裁撤匠户,此处便逐渐荒废。
但春织根据地图推测,这里极可能是藏宝洞机关钥匙的制作点之一。
果然,进入坊内后,她发现角落处有一间封闭严密的屋子,门口守着两个身穿短打、眼神精锐之人。
坊中虽已显破败,却仍有数位工匠模样的人在低声交谈,手中工具整齐,工艺流程清晰可见。
“不对劲。”春织心生疑窦。
这些人不像普通匠人,更像是经过训练的专业技师,而他们正在打造的器具,隐隐带有“尚书府”印记。
她不动声色地靠得更近,借着搬运柴草的机会,在墙角阴影中观察他们的工序。
只见一位年长工匠取出一张图纸,铺展开来,上面标注着精密的零件编号和组装顺序。
春织记性极佳,悄悄默记下关键结构,又趁着旁人不注意,用随身小刀划下一角纸边,藏入袖中。
与此同时,霍砚已回到城中。
他在京中最负盛名的酒楼设宴,放出风声,声称自己手中握有一份足以扳倒李慎之的密档副本。
消息一出,果真引来了魏副将的手下。
那是一名瘦削男子,自称“张掌柜”,举止谨慎,言语圆滑。
他试探性地问及密档细节,霍砚则不动声色地应对,一边谈笑自若,一边命人不断斟酒。
几轮下来,对方终于放松警惕,喝得酩酊大醉。
霍砚眼疾手快,在其醉倒之际迅速搜身,果然在其腰带夹层中取出一封火漆封印的信件。
他将其收入怀中,目光微冷。
待众人散去,他悄然离开酒楼,消失在夜色之中。
春织连夜返回青溪村,与霍砚汇合。
她摊开那张偷来的图纸,眉头越皱越紧:“这些器具……根本不是普通的军械工具。”
霍砚接过图纸细看,沉声道:“你怀疑它们另有用途?”
“不是怀疑。”春织语气笃定,“这是开启藏宝洞的关键部件之一!”
她指着图纸上几个特殊符号,继续分析:“这些标记,与我在藏宝洞口见到的符文极其相似。而这些组件的排列方式……分明是用来破解某种机关的。”
霍砚神色凝重:“你是说,李慎之早已开始筹备这一切,只是中途被打断了?”
“正是如此。”春织咬牙,“难怪当初福兴里的辣酱会被无端质疑,导致订单削减。原来他们在暗中削弱我们的力量,为的就是不让这条线索暴露。”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惊与愤怒。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霍砚道。
春织点点头,正欲说话,忽听屋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立即熄灭烛火,与霍砚躲至窗侧。
月光洒落,隐约可见一人影蹲伏在院门外,似乎在仔细观察屋内动静。
那人穿着灰色斗篷,身形瘦削,动作异常警觉。
春织心中一动:这是……探子?
她与霍砚交换一个眼神,轻轻推开后门,准备绕至后方包抄。
可就在她迈出第一步时,那黑影忽然转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下一瞬,他猛地起身,飞快朝着村外逃去!
霍砚毫不犹豫追了出去,身影如猎豹般矫健。
春织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
“不说?”霍砚低声开口,语气平静得不像威胁,“那就别怪我手段粗鲁。”
他从腰间解下一包干辣椒粉,丢进炭盆里。
顿时,辛辣呛鼻的味道弥漫开来,混着热气直冲鼻腔。
他拎起密探衣襟,将他的头往火盆上方一按——
“咳咳!咳——”密探猛地咳嗽起来,脸色涨红,眼泪都呛出来了。
“你若再不说实话,这盆火,不会停。”霍砚声音如铁,眼中却透出一丝寒意。
密探挣扎了几下,终于撑不住了,沙哑开口:“我说……我说!魏副将早已派人南下江南,目的只有一个——抢先打开藏宝洞,并将所有罪责推到林春织身上,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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