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槐序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又来了。
这种看似无意、实则精准的试探。
他抬起眼,迎上秦峪的目光,声音平静无波:
“秦老师对我倒是了解。”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湖面,带着轻微的挑衅和探究。
秦峪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嘴角依旧噙着那点笑,眼神却深了些许。
“毕竟……”他拖长了语调,像是故意吊人胃口,又像是在斟酌用词。
“毕竟以后要长期合作,总得了解一下合作伙伴的喜好吧?”
他把“合作伙伴”四个字咬得略微重了些。
像是在划清界限,又像是在模糊什么。
纪槐序看着他,试图从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里找出破绽。
但秦峪的表情控制得天衣无缝。
最终,纪槐序只是淡淡收回目光。
“是吗。”他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手机。
“时间不早了,既然事情谈完,我先走了。”
他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不再给秦峪任何继续话题的机会。
秦峪也跟着站起来,却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他。
“好,那我等芳姐那边确认时间。”
纪槐序点了点头,算是告别,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阳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清瘦的影子。
秦峪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后,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
他低头看了看桌上那杯纪槐序几乎没动过的红茶,又看了看自己那杯冰美式,眼神晦暗不明。
半晌,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对话框。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什么也没发,只是将手机重新塞回了口袋。
而走出咖啡馆的纪槐序,站在阳光下,却觉得心头那团迷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浓重了。
秦峪今天……太正常了。
正常得反常。
这种公事公办、专业专注的态度,比直接的骚话和挑衅,更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杂乱思绪,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无论如何,工作归工作。
至于其他,走一步看一步吧。
出租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
阳光透过玻璃,在纪槐序苍白的指节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他靠着椅背,闭上眼,试图将咖啡馆里那一小时发生的一切在脑中复盘。
秦峪的表现堪称完美。
专业、高效、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除了最后那句关于“蜂蜜松饼”和“合作伙伴喜好”的试探,几乎挑不出任何错处。
可正是这种完美,让纪槐序感到一种深层次的不安。
太刻意了。
仿佛精心排练过一般,避开了所有可能引发冲突的雷区,精准地投喂了他最需要的东西:
对专业的尊重和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不像秦峪。
秦峪应该…更肆无忌惮一些。
应该会带着那种令人火大的笑容,说些不着四六的骚话,故意惹毛他。
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像个真正成熟可靠的合作者。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是芳姐的信息。
芳姐:【和李导那边约好了,明天上午十点,在他工作室见。】
芳姐:【你怎么样?和秦峪谈得还顺利吗?他没作什么妖吧?】
纪槐序盯着“作妖”两个字,指尖顿了顿。
纪槐序:【挺顺利的,只谈了工作。】
纪槐序:【明天十点,我知道了。】
他省略了那些细微的、无法言说的违和感。
连他自己都还没理清的东西,更无法向芳姐解释。
放下手机,他望向窗外。
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玻璃之外,车内一片沉闷的寂静。
——
另一边,咖啡馆内。
秦峪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依旧坐在原处。
面前那杯冰美式里的冰块已经融化了大半,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他指间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烟,有一下没一下地转动着。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和纪槐序的对话界面。
钱涛的电话打了进来,嗓门洪亮:
“谈得怎么样?没又把纪老师气跑吧?”
秦峪把烟叼在嘴里,声音有些含糊:“还行,谈了本子。”
“就这?”钱涛显然不信。
“没聊点别的?比如关心一下人家身体?表达一下合作的诚意?”
“啧,”秦峪拿下烟,有些不耐烦。
“怎么关心?说他脸色白得跟鬼一样,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还是问他胃还疼不疼?你信不信我前脚问,他后脚就能让芳姐打电话来骂我骚扰?”
钱涛在那头噎了一下。
“……那倒也是。纪老师那脾气……唉,所以你就真只谈了工作?”
“不然呢?”秦峪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上复古的吊灯。
“循序渐进,懂不懂?操之过急,适得其反。这可是你说的。”
他说得冠冕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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