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已深,酷烈的严寒如同一张无形巨网,笼罩着整个大汉疆域。
中原腹地,乃至素来繁华的司隶、冀州,官道上不断有冻毙的尸骸被发现,各地郡县上报的冻馁而死之民,数目触目惊心。
狂暴的风雪压垮了贫民赖以栖身的茅草屋,刺骨的寒风吹散了人间最后一丝暖意。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并非前朝诗人虚妄的夸张,而是每年冬季在这片土地上反复上演的、血淋淋的现实。
然而,在这片哀鸿遍野的惨淡图景中,北疆的朔方郡,却仿佛是一片被奇迹眷顾的世外桃源。
这一切,得益于凌云早在秋末就极具远见地下令,组织人力大规模开采境内煤矿,并由官府统一调配、平价分发煤炭。
同时,官营的工匠坊日夜不停地生产着结构巧妙、售价低廉的蜂窝煤与坚固耐用的铸铁煤炉。
这使得朔方乃至新收复的五原郡,几乎家家户户、甚至安置流民的临时营地,都能烧得起这神奇的“黑石”取暖。
屋外虽是冰封雪盖、呵气成冰,屋内却因那跳跃的炉火而温暖如春,灶台上甚至能始终温着一罐热水。
整个漫长而酷寒的冬季,两郡境内上报的文书里,竟无一人是因严寒而冻毙!
这不仅是本地军民对凌云感恩戴德、奉若神明的缘由,其声名远播,更是吸引了周边郡县许多不堪严寒折磨、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流民,拖家带口前来投靠。
当他们战战兢兢地踏入这片传说中的苦寒边地,惊奇地发现这里的冬日,竟比他们那看似富庶的故乡更为“暖和”、更为安全时,那种震撼与感激,无以复加。
冬日北疆,胡人蛰伏,无大战事。政务在张昭、顾雍等能吏的精心打理下井井有条,流民的接收与安置工作也在稳步推进。
凌云得以将目光投向更为长远的未来——来年的春耕与夏耘。
作为拥有超越时代见识的灵魂,他比任何人都更深刻地理解,在这古代农耕社会,粮食就是不容动摇的根基,是维系势力存续与扩张的生命线。而粮食的产量,直接取决于农业生产的水平。
“牛耕的问题,靠着推广曲辕犁,翻地的效率已经提升不少。只要明年牲畜的保有量能跟得上,深耕应该无虞。”
凌云在温暖如春的郡守府内,对着绘制精细的郡县地图沉吟思索,他的手指划过蜿蜒的黄河及其支流。
“但灌溉……依旧是个卡脖子的难题!依靠传统的人力戽水、桔槔,效率太低,而且极度受制于河流的位置与地势,很多远离河岸的高地、坡地,根本无法得到有效灌溉,收成全看老天爷的脸色!”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后世那些凝聚了古人智慧的水利灌溉工具。
其中,那利用水流自身力量,周而复始地将水提送到高处的“筒车”,无疑是最适合目前朔方、五原地区,尤其是沿黄河及各支流区域的神器!
它结构相对简单,制造和维护成本可控,却能带来颠覆性的效益。
想到此处,他不再犹豫,眼中闪过决断的光芒,立刻沉声下令:“来人!传我命令,即刻召集朔方郡内所有公认心灵手巧、经验丰富的木匠与铁匠大师傅,速来太守府议事!”
这道命令传出,不仅在朔方的工匠圈子中引起了巨大轰动,连郡府内的诸多小吏们都感到诧异不解。如此郑重其事地召集工匠?而且还是由太守大人亲自召见?这究竟是要制作何等重要的新奇物件?
不久之后,十几位穿着满是木屑或烟灰的粗布麻衣、手上布满厚厚老茧与冻疮裂口、神情既惶恐不安又压抑不住几分好奇的木匠、铁匠行会头领或公认的佼佼者,被恭敬地引到了凌云面前。
他们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恐怕也就是县里的工曹椽史,何曾想过能如此近距离地面见一郡之守,尊卑的差距让他们紧张得手足无措,连大气都不敢喘。
凌云看着这些掌握着当下时代最核心“技术”的朴实劳动者,态度异常温和地让他们不必多礼,并赐了座。
他深知与这些人交流,虚礼无用,直接切入主题才是正道。他拿起一根特制的木炭笔,在早已铺开的洁白绢布上,一边勾勒,一边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讲解:
“诸位老师傅,请看,此物我暂且称之为‘筒车’。其核心原理,在于借用水流本身的力量,冲击这巨大的轮盘外周安装的叶片,使其自行转动起来。大家看,轮盘的四周,均匀地绑缚着这一个又一个竹制或木制的长筒……”
他详细地描述着筒车的整体构造、运作原理和具体工作过程。
奔流的河水冲击着轮叶,带动巨大的轮子缓缓旋转,将底部浸入水中的竹筒灌满河水,随着轮子转动到最高点,因重力作用,筒口会自然向下倾斜,将满载的河水精准地倒入架设好的接水木槽中,汇入引水渠,源源不断地流向高处的农田。
“……如此这般,周而复始,循环不息!只要河流不干涸,此车便能日夜不停地自行运转,自动将低处的河水提灌至高处的田地,无需消耗宝贵的人力或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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