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自修书,遣快马送至晋阳,向其痛陈唇亡齿寒之理,恳请并州出兵牵制,哪怕只是虚张声势,亦可缓解我朔方压力!可那丁原,竟以‘并州内部不稳,胡骑亦有异动,实无力他顾’这等拙劣借口,坐视不理!”
“若非主公得信后星夜兼程回援,更有黄舞蝶和赵雨二位将军临危受命,于鸡鹿塞下拼死力战,血染征袍,恐怕……恐怕我等辛苦经营的朔方基业,那时便已危如累卵,倾覆在即了!”
荀攸的眼神冰冷得如同数九寒潭,他接口道,声音不高,却字字带着寒意:“此乃旧怨,其一。其二是此番‘一线天’伏杀!吕布悍然出手,若非典韦将军以命相搏,近乎油尽灯枯。”
“华佗先生医术通神,力挽狂澜,主公几遭不测,我等如今只怕已在为主公发丧!新仇叠旧恨,累累血债,岂能轻易揭过?丁原、吕布,其心可诛,其行当灭!”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无需更多言语,都已看清了对方眼中那同样的、不容置疑的决断与凛冽杀机。
戏志才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悬挂的巨幅并北山川地理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向并州与云中郡交界的一处要地,沉声道:“并州九郡,丁原势大根深,目下我等元气未复,暂不宜全面冲突,正面硬撼。但此处——定襄郡!”
他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重重敲在代表定襄郡的位置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此郡东接张辽将军驻守的雁门,西连我云中腹地,北面是连绵群山利于防守,南面虽接并州腹地,但因其独特地理,实则已被我云中与态度暧昧的雁门张辽部,从东西两侧隐隐钳形包围,如同丁原势力范围内,伸入我等嘴边的一块肥美飞地!
更关键的是,据可靠情报,此郡内部兵力极为空虚,丁原的主要注意力,此刻正被太行黑山贼与河内方向的局势所牵扯,无暇北顾!”
荀攸沉稳地接过话头,他的语气依旧保持着谋士特有的冷静,但其中蕴含的锋芒却锐利无匹:“志才兄所言,直指要害。定襄,正是我等向丁原讨还血债,扬我朔方之威,同时拓展势力、连接东西的最佳选择。依我之见,吾等可双管齐下,明暗结合:”
“其一,明面上,”他伸出食指,“即刻以‘追查伏杀主公之凶徒余孽’、‘严盘细作,防敌渗透’为正当名目,派出多支精锐机动部队,由熟悉地形的将领率领,携带强弓硬弩,彻底封锁所有通往定襄郡的大小官道、隐秘山径、商旅隘口!”
“施行最严格的军管,许进不许出!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彻底切断定襄郡与太原(并州州治)及周边其他郡县的一切人员往来、信息传递、物资流通!我要让那定襄,在丁原反应过来之前,就彻底变成聋子、瞎子,成为一座信息孤岛!”
“其二,”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秘计的幽深,“暗地里,选派能言善辩、胆大心细的死士或说客,携带重金与承诺,秘密潜入定襄郡内,联络那些对丁原统治不满的本地豪强、不得志的官吏、乃至戍守的中下层军官。”
“许以重利,陈明利害,告之朔方之强、丁原之苛,煽动其内乱,分化其人心。同时,需立刻密信张辽将军,请他在雁门方向适时制造压力,进行佯攻或大规模演武,牵制并州可能派往定襄的援军,使其不敢轻举妄动。”
戏志才目光灼灼地补充,手指在地图上定襄的位置画了一个圈,仿佛已将其握于掌中:“如此组合拳打下,定襄外无援兵,内部分化,人心惶惶,孤立无援。”
“待时机成熟,或可借内应之力,兵不血刃,传檄而定!或可集结精锐,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攻克!此举,既能报主公伏杀之血海深仇,震慑宵小,又能夺取定襄一郡之地盘与人口,充实我方实力,更能将云中与雁门更为紧密地连成一片,打通战略通道,其意义之重大,关乎未来格局!”
计策已定,两人不再犹豫,立刻将这番详尽的谋划、步骤与利害分析,用工整而隐晦的笔触写成绝密文书,用火漆牢牢封好。
只待凌云身体稍复,精神能够支撑起听取并决策此等军国大事之时,便立刻呈报,请主公最终拍板决断。
这一次,他们不打算再隐忍,也不再仅仅是防御。他们要用最直接、最凌厉的行动,告诉丁原和吕布,以及所有暗中窥伺的势力,朔方之怒,绝非可轻侮!
而兵不血刃或雷霆夺取定襄,便是这蓄势待发的雷霆反击,那石破天惊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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