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呈回到自家马车旁时,大哥二哥正带着几个侄儿搭睡觉的棚子 。
砍了两根粗细相当的粗树枝,顶端交叉用麻绳绑紧,底部分别斜插入地面,组成一个 人 字架。
再取多根粗树枝,平行搭在 人字架两侧,两侧底部用短树枝斜着固定,搭成三角框架。
最后用油布铺开盖在架子上,油布边角用石头压住防风,棚子里面先铺一层干茅草,再铺上自家带的薄被,一个能容五六人睡觉的临时住所就成了。
等搭好第二个棚子时,天已经彻底黑了,白日的燥热消退了些。
张秀儿和张惠兰打湿帕子给孩子们擦了擦脸和手,带着几个孩子钻进棚子。
孩子们累了一天,钻进被子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林呈则与父兄、侄儿们在棚子外的草堆上歇着,草堆是白天特意捡的干茅草,铺得厚厚的,倒也不算硌得慌。
他仰面躺着,看着头顶的星星,刚想闭眼,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痒意,抬手一拍,就着月光低头看。
手心里两只蚊子已经死透了,血渍沾在掌心,黏糊糊的。
“这野外的蚊子也太狠了。” 林呈心里嘀咕,这时他特想把空间里的帐篷拿出来,那帐篷搭建快、还能防蚊虫,可他只能想想而已。
他把薄被往上拉了拉,盖过头顶,悄悄从空间拿的花露水,打开瓶盖,往被蚊子咬过的地方抹了点,又往身上轻轻喷了些,等身边的蚊子少了些,才囫囵睡了过去。
第二天凌晨五点,天刚蒙蒙亮,林呈准时起床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两天后,跟着前方逃荒人的脚印,林呈一行人来到了三岔河。
三岔河是沈州河、浑河、太子河三条河汇流入海的地方,形成了一片广阔的三角洲,沼泽纵横交错,一眼望不到头。
入眼先是无边无际的芦苇荡,秋日的芦苇已经抽出灰白色的花穗,风一吹,“沙沙” 作响,芦苇深处藏着幽暗的沼泽和水洼,水色浑浊发黄,散发着水草腐烂和泥土混合的腥气,闻着让人反胃。
因着连月干旱,河里的水位降了一大截,原本松软的淤泥变得硬邦邦的,远远望去,像一块被打碎后勉强拼合的老陶片。
想要去南方,必须渡过这条河 。
林呈往前几步,看清了歪歪斜斜的掉漆皮木牌上的“渡” 字。
前方不远处就是渡口了,他立刻抬手喊停队伍。
“大家先歇会儿,商量下怎么渡河。”
林呈走到老爹、族长等人身边,先说出自己的顾虑,“咱们不能直接从渡口过,太显眼了。带着这么多粮食、牛马,对盘查的官兵来说,就是块‘肥肉’,指不定要被搜刮多少。”
族长叹了口气,点头道:“你说得对,这一路我瞧着,好些流民都盯着咱们呢,要不是看咱们人多、有武器,早就下手了。”
林老头也皱着眉补充:“昨天夜里那伙人,就是跟了咱们好几天了。”
一提昨天夜里的事,众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
昨天深夜,大家都睡得正熟,二十几个流民悄悄摸进队伍,想偷粮,幸好巡逻队的人警醒,及时发现击退了他们。
那些流民虽饿得没力气,却也够狠,巡逻队还是有两人受了伤,短时间内没法再拿武器。
“要不,咱们去河边的村子里找找,看看有没有私人的船,让他们送咱们过去?” 有个青壮提议 。
大家都不想跟官府打交道,更怕从渡口过被搜刮,一听这话,纷纷点头赞同。
“这是个办法。” 林呈点头,随即安排,“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做饭修整,大根,你带几个人留下守着队伍,别让人偷袭;世顺,你带着几个手脚快的,跟我去河边的村子看看;守信,你换两件旧衣裳,把脸抹脏点,去渡口那边探探。 看看有多少官兵把守,盘查严不严,是义渡还是收费渡,收费多少,还有多少流民在渡口。”
林守信用力点头:“三叔放心,我一定打听的清清楚楚!”
“注意安全,别跟人起冲突。” 林呈又叮嘱了一句,看着林守信带着两个小伙伴往渡口方向去,自己则带着林世顺等人,骑着马往有村子的方向而去。
没走多久,他们就来到第一个村子,村口还立着个 “李家村” 的木牌,村里有个小驿站,走近了才发现,驿站里空无一人,桌椅板凳都蒙着厚厚的灰,地上还散落着几个破碗,显然是荒了许久。
几人连着敲了四五户人家的门,都没人应,推门进去一看,屋里空荡荡的,锅碗瓢盆都不见了,只有墙上挂着的旧渔网,还在随风晃着。
林呈找了个高些的土坡,站在上面俯瞰全村 ,村里没有一丝炊烟,也听不到鸡鸣狗吠,静得像座鬼村。
“去下一个村子看看。” 他叹了口气,翻身上马,又经过几个空村后,终于看到前方另一个村子里有炊烟升起,连忙抬手让众人停住:“骑马动静太大,农家人听到,还以为是官兵或强盗,肯定躲起来了,咱们下马牵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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