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舱的观察窗突然蒙上一层雾气,我伸手去擦,指尖触到玻璃的瞬间,雾气里浮现出一行字:“陈默,该交作业了。”是林小满的笔迹,她总爱在我的作业本上画小太阳。
这时警报声再次响起,比上次更急促。我冲进监控室,屏幕上的SCP-026像块被投入水中的墨锭,灰雾正从门窗缝隙里源源不断地涌出。热成像图上,整栋建筑都亮了起来,红点密密麻麻,像撒在黑色丝绒上的火星。
“所有出口都被堵住了!”哈桑的继任者在对讲机里嘶吼,背景音是墙体开裂的巨响,“楼梯在移动,我们刚才数到了……数到了二十级台阶!”
我抓起装备箱冲向教学楼,靴底在结冰的地面上打滑。跑到铁门时,看见里维拉正举着枪对准门内,他的瞳孔放大到极限:“长官,里面……里面有好多孩子!他们在唱歌!”
门内传来整齐的童声,唱的是那首失传已久的放学歌。我突然想起█████说过的话,学校关闭前最后一天,孩子们在操场上唱这首歌,唱到一半突然集体沉默,然后一个个走进教学楼,再也没出来。
推开门的瞬间,灰雾裹着粉笔灰扑面而来。走廊两侧的涂鸦活了过来,李明的名字变成林小满的笑脸,数学公式扭曲成藤蔓,缠绕着从天花板垂下来。楼梯间传来脚步声,一级,两级……第十六级时停住了。
“你的作业呢?”玛莎老师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我抬头看见她的脸,和记忆里林小满的母亲一模一样。
口袋里的铅笔突然发烫,我掏出本子,发现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字:“他们困在这里,因为没人记得他们的歌。”笔迹很新,墨水还在往下滴,在纸页上晕开小小的太阳。
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突然亮起绿光,像道从未熄灭的出口指示灯。我想起探索记录里的话:消防逃生出口通向门厅中间的门。也许反过来也成立,门厅中间的门,能通向真正的出口。
“里维拉,跟紧我!”我抓起他的手腕冲向门厅,身后传来哈桑的声音,他还在唱那首歌,只是调子越来越慢,越来越像哭腔。
当我们冲进那扇位于门厅中间的门时,我数了数脚下的台阶。这次是十五级,不多不少。
门后的景象让我喉咙发紧。
不是预想中的消防通道,而是间宽敞的教室。三十多张课桌椅整齐排列,木纹里嵌着暗红的污渍,像是干涸已久的血迹。黑板上用白粉笔写满算式,末尾的等号拖得老长,蜿蜒到墙角,在那里画成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这是……”里维拉的枪口微微下垂,探照灯扫过讲台,那里摆着个老式座钟,钟摆停在三点十五分,那正是D-7391失踪的时间。
我突然注意到课桌上的名字牌。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写着“林小满”,字迹清秀,和我梦里作业本上的小太阳如出一辙。旁边的空位属于“哈桑”,而最前排的座位赫然标着“陈默”。
“他们在模仿我们。”我的手指摸到腰间的配枪,金属外壳冰凉刺骨,“这些桌椅的数量,正好是三个月来失踪的人数。”
里维拉突然指向教室后排。那里站着七个孩子,穿着蓝白校服,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他们的身形和热成像图上的红点完全吻合,其中最高的那个转过身,露出D-7391那张布满惊恐的脸,我记他明明应该在隔离舱里接受治疗。
“救……救我……”D-7391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的校服袖口不断渗出灰雾,在脚边聚成小小的漩涡。
座钟突然“铛”地响了一声,钟摆开始顺时针转动。随着指针移动,那些孩子缓缓转向我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瞳孔里泛着和黑板粉笔一样的惨白。最左边的女孩抬起手,她的指尖泛着青黑,指甲缝里嵌着红色的漆屑正是和之前的走廊涂鸦的颜料一模一样。
“他们在复制我们的记忆。”我拽着里维拉后退半步,靴跟撞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块脱落的门牌,上面刻着“三年级二班”,边缘还粘着半片干枯的爬山虎叶子。
教室后排的墙壁突然渗出黏液,像融化的蜡油般缓缓流淌。原本紧闭的后门在黏液中浮现,门框上用鲜血写着新的涂鸦:“欢迎回来,陈默同学”。
里维拉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的探照灯扫过后门,那里站着个穿西装的男人,正弯腰捡拾散落的文件。当那人转过身时,我看见他胸前的校徽那个正是█████校长的名字。
“该补课了。”校长的声音和梦里玛莎老师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他手里的文件突然燃起绿色的火焰,灰烬落在课桌上,瞬间凝结成D-7391掌心的铅笔划痕。
座钟指向三点十六分,第十六个孩子从墙壁里走了出来。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梳着两条麻花辫,正是林小满的模样。
我的口袋里,那支从D-7391手里夺来的铅笔开始发烫,笔杆上浮现出一行新的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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