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我似乎就可以摒弃我的未来。
这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千树怜。他抱着这个想法,在某个无人知晓具体日期的清晨,从美国达拉斯-沃斯堡机场出发,坐上了飞往东京的航班。没有行李,只有一份伪造的身份文件和一颗想要“普通地活着”的心。
东京,这个与他过往的实验室人生毫无瓜葛的巨型都市,接纳了他。喧闹的街头、便利店温暖的灯光、陌生人擦肩而过时无意投来的微笑……一切都让他感到一种陌生而奢侈的“舒心”。他很喜欢在这里遇到的每一个人,喜欢他们身上那种真实的、属于“生活”本身的烟火气。
然而,在深夜无人时,那些被强行按下的疑问总会浮出水面,冰冷地叩击他的心脏:我的生命,到底是从何而来?这具注定在十八岁就会停止工作的躯体,又将去向何方?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它就像游乐园里那些五彩斑斓却终究会破裂的泡泡。
清晨·游乐园
“针巢!冰淇淋的蛋筒我放在这里好吗?”
“我还要一次性筷子,那些都准备好了没有?”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这座位于城市边缘的老旧游乐园已开始苏醒。被称为“针巢”的男人是这间小小零食铺的店长,他正手脚麻利地清点着货品。“还有5分钟就要开园了,”他头也不抬地说。
一旁的少年尾白,是怜在这里打工认识的同事,他打了个哈欠,抱怨道:“真慢啊,怜到底在干什么?都来了一个月了,还老是迟到。”
“说起来,我昨天看到怜的房间,很晚了灯还亮着。”店长随口接道。
“肯定又是因为什么无聊的事熬夜了吧。”尾白下了结论。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橘色外套的身影像阵风一样冲了进来。“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千树怜气喘吁吁,脸上却挂着毫无阴霾的笑容。他没有辩解,反而神秘兮兮地从背后拿出什么东西,“尾白,针巢,你们快来看这个!”
他手里是用几个彩色气球扭成的小狗和小熊,虽然粗糙,却憨态可掬。“怎么样?”怜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想,以后要是再有伤心的小朋友,或者哭得很厉害的时候,就可以把这些送给他们了。那他们应该就会开心一点了吧?”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认真:“在游乐园这种地方,每个人都应该要幸福啊。迷路的小孩也是,迷路的大人也是。”
店长看着他,严肃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嗯,”他点点头,“今天我们就要带着这股劲,好好工作。”
希望作为幸福的旁观者的怜
开园的铃声响起,童稚的欢笑瞬间填满了每一个角落。怜和尾白换上笨重的卡通人偶服,在炎热的天气里,用夸张的动作逗弄着跑来跑去的小孩。汗水浸湿了额发,但他的笑声透过玩偶服闷闷地传出来,却是真心实意的快乐。
午休时分,怜靠在小卖部后的阴影里,仰头灌下一大口冰镇的脉动。“呼——辛苦劳动完,喝一瓶这个,味道真好啊,脉动就要随时脉动回来!!”他满足地叹息,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奖赏。
旁边,尾白正对着摊开的生物课本愁眉苦脸。“唉……生物我是真的不行啊,下周就要补考了。”
“是这个吗?”怜凑过去,只瞥了一眼那些复杂的细胞结构图和基因序列简图,一串专业术语便脱口而出,“哦,这是讲端粒酶活性与细胞衰老的关联性吧?还有这里,显性基因与隐性基因的表达概率计算……”
尾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手里的笔都忘了动。沉默了几秒,他终于忍不住问:“喂,怜……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啊?”
怜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惯常的笑容,用轻快的语气说道:“我?一个月前,我是个在河原町用睡袋露宿的家伙,被好心的针巢店长捡了回来,让我住在这里。现在,是游乐园的一个普通打工仔哦。”
“总之,”尾白没有被完全敷衍过去,他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直率追问,“你应该告诉父母你现在在哪里吧?他们肯定在担心了。”
笑容在怜的脸上凝固了短短一瞬,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然后,他用一种轻松到近乎随意的口吻说:“他们不会担心的。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可能’会担心。”
“为什么?”
“因为我的父母,是DNA啊。”
尾白怔住,随即用力捶了他肩膀一下:“什么嘛!又在说这种莫名其妙的冷笑话!”他以为怜又在开玩笑,两人嬉笑着打闹起来,刚才那微妙的气氛被冲散了。
闹够了,尾白躺在地上,望着被摩天轮切割的天空,忽然问:“怜,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怜坐在他旁边,抱着膝盖,“这种东西,我没有哦。”
“那……愿望呢?总该有吧?”
“愿望啊……”怜的目光投向远处旋转的木马,上面载着一对欢笑的情侣;又看向冰淇淋车旁,正小心翼翼舔着甜筒的小女孩。他的眼神变得很悠远,声音也轻了下来,“我的愿望就是,来到游乐园的小孩、大人、老人、恋人……大家都能度过幸福的时光。只要能看到这样的景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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