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炎思衡攥紧了拳头,牵动伤口,剧痛让他闷哼一声,眼中却燃烧着不甘的怒火,“我知道自己得罪了谁。我认,但是阿瑛和郡主是无辜的!”他想说如果不是刘芷兮和王元瑛在场分去了部分火力,如果不是那一点冰面的意外……后果不堪设想!而幕后黑手,几乎呼之欲出!
“我知道。”炎俊熙平淡的声音,仿佛瞬间就压下了炎思衡翻腾的怒火。他走到炎思衡面前,宽厚有力的手掌重重按在儿子未受伤的左肩上,带着一种托付和告诫的重量。
“思衡,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蒙蔽你的眼睛,让你看不清真正的棋局!”炎俊熙的目光看向皇宫的方向,“陛下有陛下的难处,更有陛下的……大局!‘龙骑兵’计划,已非谋划,而是国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在这个节骨眼上,帝都绝不能乱!任何可能动摇军心、引发朝野动荡的风波,都必须被压下去!哪怕……是皇子!”
炎俊熙的声音带着近乎悲凉的无奈:“这就是权力中心的漩涡。有些血,只能暂时咽下去。有些仇,只能等日后再算!”
他看着炎思衡年轻却已刻满风霜的脸庞,语气缓和下来,却更加语重心长:“记住,你现在最大的价值,不在帝都这潭浑水里!在北岛!陛下将北岛托付于你,将支撑‘龙骑兵’的另一颗心脏交给你,这既是重任,也是……我炎家未来的根基!法孝直、沮广平、田元浩三人的调令,我已亲自签发,不日便将启程前往北岛辅佐于你。有他们在,北岛的架子才能真正立起来!”
炎俊熙的手掌再次用力按了按炎思衡的肩膀,仿佛要将所有的嘱托和力量都传递过去:“养好伤!收起你的锋芒,也收起你的不甘!把所有的精力,都给我放到北岛!那里,才是你该驰骋的疆场!只有在那里站稳了脚跟,才是握住了真正的力量,今天的耻辱,日后才有洗刷的可能!明白吗?”
炎思衡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伤痛,而是因为父亲话语中那沉甸甸的现实和深远的筹谋。他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所有的愤怒、不甘、疑惑,最终都被强行压回心底最深处,暂时凝固,却蕴藏着更恐怖的爆发力。
他缓缓抬起头,迎上父亲的眼睛。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沉静和决绝。他深吸一口气,牵动着肩头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却让他混乱的头脑更加清醒。
“我明白了。”炎思衡的声音低沉嘶哑。他不再看那份冰冷的圣旨,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投向了那片孤悬海外却承载着未来土地——北岛。
窗外,帝都的夜空依旧被无数灯火映照得如同白昼,但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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