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看着他濒临失控的样子,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充满胜利意味的“哼”。
伏地魔猛地停下脚步,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格林德沃。忽然,一个恶毒而扭曲的笑容爬上他的蛇脸,他凑近铁栏,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报复的快意:“好…好!恶心我是吧?行!哎,我听说……”他故意拖长了调子,观察着格林德沃的反应,“你这位‘先知’,不是会预言未来吗?来,给我预言一下,现在,此时此刻,我们‘伟大’的邓布利多教授,晚餐吃的什么?嗯?预言不出来吧!啊!”他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刺耳的怪笑,“被他亲手关死啦!死啦!哎嘿嘿嘿嘿!!!”
“死啦”两个字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格林德沃的心脏。他那双仿佛永远波澜不惊的眼睛,瞬间燃起地狱般的冰蓝色火焰。那张布满岁月刻痕的脸因极致的暴怒而扭曲狰狞。“你!找!死!”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带着刺骨的杀意和毁灭一切的疯狂。他枯瘦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同被激怒的苍老雄狮,隔着粗重的铁栏,一只枯枝般的手闪电般探出,带着几十年牢狱也无法磨灭的狠辣与精准,目标直指——伏地魔那扁平、只剩两条缝的鼻孔!
“哎!”伏地魔猝不及防,只觉得一股剧痛和强烈的异物感从鼻梁处传来,惊得他魂飞魄散,“扣我鼻子?!我操!老东西!”他一边拼命向后仰头试图挣脱那两根如同铁钳般抠进他鼻孔的手指,一边气急败坏地尖叫,“你别仗着你岁数比我大我不敢打你啊!我这……我挠死你!”他也顾不上什么黑魔王的体面了,十指弯曲成爪,带着风声就朝格林德沃隔着铁栏露出的手臂和脸上狠狠抓去!
狭窄的走道瞬间变成了原始而混乱的斗兽场。两个曾经叱咤风云的黑魔王,此刻毫无风度地隔着铁栏厮打在一起。格林德沃的手指如同钢钩,死死抠着伏地魔的鼻孔,任凭对方如何抓挠撕扯也不肯松手。伏地魔则状若疯癫,指甲疯狂地在格林德沃的手臂上留下道道血痕,甚至试图去抓对方的眼睛。铁栏被撞得哐当作响,尘土飞扬,咒骂和痛呼混杂在一起:
“放手!老疯子!”
“你竟敢……亵渎阿不思!!”
“我抓烂你的脸!”
“小丑!鼻涕虫都不如的废物!”
“嗷!你咬我手?!”
这场荒谬绝伦的斗殴持续了足足几分钟,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筋疲力尽。格林德沃终于率先松开了手,嫌恶地甩了甩沾上不明粘液的手指,冷冷地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伏地魔,发出一声短促而轻蔑的:“哼!”随即裹紧毯子,重新缩回墙角阴影,仿佛刚才暴怒出手的是另一个人。
伏地魔踉跄着后退几步,背靠着冰冷的石墙剧烈喘息,手指颤抖着摸向自己疼痛酸胀的鼻子,感觉鼻孔似乎真的被抠大了一圈。他嘶嘶地吸着气:“老东西……劲还不小啊……那鼻孔都给我抠大了……”他心有余悸地瞪着阴影里的格林德沃,对方却已恢复了那副冰冷的石雕状态。
伏地魔喘匀了气,一种强烈的不甘和好奇涌了上来。他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鼻子,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哎我说……老格,”他换了个称呼,“你当初那么厉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最后怎么栽了,被关进这鬼地方的?”他刻意放低了声音,带着点引诱,“因为邓布利多?”他紧紧盯着格林德沃阴影里的轮廓。
短暂的沉默。阴影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带着复杂难辨的情绪。“因为阿不思,”格林德沃的声音低沉下去,不再有之前的刻薄,反而透出一种深沉的疲惫和……某种难以言说的东西,“其实你从来没有见过他真正的实力,汤姆。他若全力出手……”他顿住了,似乎陷入久远的回忆,随即语气陡然转冷,咬牙切齿,“而且……还有那个该死的、臭看动物园的!还有那只阴魂不散的、该死的老鼠!我要是一天能出去……”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刻骨的怨毒,“我必把他们挫骨扬灰!骨灰都扬了!”
“啊???”伏地魔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滑稽的事情。“哈哈哈哈!结果……结果我们伟大的初代黑魔王……是被一个……看动物园的给抓了呀?哈哈哈哈哈!看动物园的!纽特·斯卡曼德?那个整天和屎壳螂打交道的家伙?哈哈哈哈!”他指着格林德沃,笑得直不起腰,所有的愤懑似乎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然而,他的狂笑声戛然而止。
一只冰冷、枯瘦、带着泥土和铁锈气味的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他还在因大笑而耸动的肩头。
那触感冰冷、黏腻,带着一种非人的僵硬,如同刚从墓穴里爬出的骸骨。一股寒气瞬间从伏地魔被触碰的肩胛骨窜上脊椎,直冲头顶,让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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