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臭手拿开!”伏地魔几乎是本能地、带着嫌恶和被打断狂笑的恼怒厉声喝道,他甚至没回头,“看见我跟别人说……话……呀……”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想要甩开那只手,可话说到一半,声音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硬生生卡住。
他感觉不对。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被无数次生死淬炼出的警觉疯狂尖叫起来。背后……太冷了。那不是地牢本身的阴冷,而是一种更幽深、更怨毒、仿佛凝聚了无尽仇恨与等待的寒意,正透过那只手源源不断地渗透进他的身体。
伏地魔脸上的笑容僵死,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极其缓慢地、无比僵硬地,一点一点地,转动自己僵直的脖颈。颈骨发出生涩的“咔哒”轻响。
他看到了。
一张脸,一张在纽蒙迦德昏暗的光线下如同鬼魅般的脸,几乎贴在他的身后。凌乱肮脏的灰白头发下,是一双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清晰辨认的、燃烧着熔金色火焰的眼睛!那火焰里没有温度,只有淬了毒的疯狂和一种积压了半个世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恨意,正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钉在他的脸上!嘴角咧开一个极端扭曲、露出森白牙齿的狞笑,无声地开合着,仿佛在咀嚼着刻骨的诅咒。
“好——久——不——见——呀……”那嘶哑干涩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着朽木,又像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一字一顿,带着令人牙酸的怨毒,清晰地钻进伏地魔的耳朵里,“小——汤——姆——!”
伏地魔的蛇瞳骤然缩成了针尖!他认出了这张脸,这张在莱斯特兰奇家族古老画像上见过、在食死徒情报里被列为极度危险的名字!一股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科尔温·莱斯特兰奇?!”他失声惊叫,声音都变了调,“你……你怎么也被关起来了?!”他下意识地想后退,但肩膀被那只冰冷如铁钳的手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科尔温脸上的狞笑瞬间消失,熔金色的瞳孔里只剩下纯粹的、毁灭性的疯狂火焰,那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怎么进来的?”他嘶声重复着,每一个字都像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冰渣,饱含着血泪和刻骨的怨毒,“当然是——等你过来——做——客——呀!”他猛地将脸凑得更近,伏地魔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如同坟墓般的尘土和血腥混合的气息。“还有……”科尔温的声音陡然拔高,化为凄厉的尖啸,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回荡,震得人耳膜刺痛,“我们之间的——老——旧——账——!!!”
最后一个“账”字出口的瞬间,科尔温积蓄了数十年的疯狂彻底爆发!他那只搭在伏地魔肩上的枯手猛地下滑,速度快如闪电,目标精准得令人发指——直插伏地魔那扁平、刚刚遭受过格林德沃摧残的鼻孔!五根手指如同五把冰冷的钢锥,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狠狠抠了进去!
“嗷——!!!”伏地魔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那声音比钻心咒加身还要痛苦百倍!他只觉得鼻梁骨仿佛瞬间碎裂,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混合着强烈的酸胀感和窒息感直冲脑髓!这老疯子!这巫碎党的老疯子!怎么和格林德沃一个毛病?!都他妈跟他的鼻孔过不去?!“哎呀呀!别抠了!别抠了!!”他涕泪横流,双手拼命去抓科尔温那只如同焊死在他脸上的手,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疯狂扭动挣扎,“你们巫碎党的都是他妈那么喜欢抠别人鼻孔吗?!有病啊!!!”
“抠鼻孔?!”科尔温的声音因狂怒而扭曲变形,熔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亮得骇人,如同两颗燃烧的炼狱宝石,“汤姆·里德尔!你这阴沟里的蛆虫!你这弑父杀母的杂种!你这扭曲灵魂的疯子!!”他一边咆哮,一边将全身的重量和积压了半个世纪的仇恨都压在那只手上,疯狂地搅动、撕扯,仿佛要将伏地魔的整个脑袋从鼻孔处撕裂!“艾德里安!我的儿子!!我的艾德里安!!!”这个名字被喊出时,声音里带上了撕心裂肺的哭腔,熔金的火焰里仿佛有血泪在燃烧,“他才二十七岁!二十七岁啊!就因为他不肯向你下跪!不肯玷污莱斯特兰奇最后的荣光!就被你的疯狗贝拉……钻心剜骨……活活折磨到死!!”科尔温的声音陡然拔高,变成泣血的尖啸,身体因极致的悲愤而剧烈颤抖,“我!可!等!这!一!天!好!久!了!”
科尔温的吼声在石壁间疯狂撞击、叠加,如同无数怨魂的恸哭。伏地魔的挣扎在听到“艾德里安”这个名字时猛地一滞,蛇瞳深处掠过一丝极细微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波动,像是冰冷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但瞬间就被鼻孔处传来的、几乎要将他脑袋掀开的剧痛淹没。科尔温的恨意如同实质的岩浆,将他彻底吞噬。那只枯手的力量大得超乎想象,五根指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抠进他鼻翼脆弱的软骨,疯狂地搅动、撕扯,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骨头不堪重负的细微“咯吱”声和肌肉纤维被强行撕裂的闷响。剧痛如同高压电流,瞬间击穿了伏地魔所有的理智和防御,从鼻梁直冲天灵盖,眼前金星乱迸,耳朵里充斥着血液奔流的轰鸣和自己不成调的惨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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